直率,若非有瑒儿在你前面挡着,又随时看护教导,你还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宇文熙却并不介意儿子的莽撞,反将之招到身边,道:“让我欣慰的是,你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父皇,我……”这下宇文玿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躬身想要说什么,却被宇文熙摆摆手打断了。他无法重又坐下,微微垂着头,只是拳头捏得有些紧了。
他不知道,父皇接下来要说什么,说他什么。
宇文熙接下来果然转向了宇文玿,看了看另外两子,方道:“你们兄弟几个中间,瑒儿的年纪不是最长的,却大约是最沉稳慎重的了。就好比这一回,玴儿、玑儿,你们都该佩服瑒儿才是。”
听见宇文熙终于提起了前事,四位皇子神色俱是一肃,不敢有丝毫异动。尤其是宇文玴和宇文玑,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都“噗通”一声跪到了宇文熙面前。
见到兄长如此,宇文瑒和宇文玿也不敢怠慢,正要一起跪下却被宇文熙摆手拦住了。即便如此,两人也不敢再坐着,默不吭声地站在了一旁。
“玑儿,你素来同北静王交好,靠着他也同‘四王八公’等老牌勋贵交情不错。这些日子,更是没少同太上皇亲近,深得他老人家看重。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承诺,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宇文玑,从来都不在太上皇的选择范围。”
宇文熙看着右边的三儿子,说话的语气并不冷厉,话语间却并不慈和,“将一个皇孙送上皇位,从来都不是太上皇的目标。一旦我不在皇位上了,太上皇只怕是立刻就会复辟登基。而且,求人不如求己啊!”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道错了,您……”宇文玑将头磕得‘嘭嘭’响,根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径地认错求饶。
没再理会他,宇文熙将目光转向了宇文玴。这个儿子,如今是他膝下的长子,为人看似沉稳持重,但其实却还浮躁轻狂得很。单凭他将忠顺信重有加,便可知这还是缺乏锻炼的。
“玴儿。”宇文熙才只唤了一声,宇文玴便已经重重磕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了。说起来,这里四个兄弟之中,最最忐忑不安的,不是贴上太上皇的宇文玑,该是宇文玴才对。
为什么?
因为,他,其实是在回京的半路上,被宇文熙的人给拦截回来的。没错,就如当初宇文玴同忠顺王商议的一般,他在金陵纷乱之时,便已经暗中返京了。只是没想到,方才出了金陵城还没到扬州呢,便被逮了回来。
宇文熙并不理会二儿子,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怜悯。几个儿子里,老四同老五是真情相处,兄弟情深;老三身边有个水溶,其他暂且不论,却是真心对他;也唯有这个老二,算是被人欺诓了。
“我对你很有些失望,玴儿。我不知道忠顺是如何对你说的,也不知你平时如何跟玸儿相处,但是有一件事很明显。我若是倒下来,对忠顺来说,那个位置上坐着玸儿,比坐着你要强得多。至少,玸儿年纪尚小,背后也没有强势的外家,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
“如此一来,一个摄政王想是跑不了。”宇文熙看着儿子霍然抬起的震惊脸庞,心中摇了摇头,道:“而你呢,你会让忠顺摄理朝政吗?你背后的外家,会给他这个权力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宇文玴只略一被提点,便已经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