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并不吭声,只很是不满地瞪一眼王夫人。当初,就是她胡思乱想,才会出了过继贾环的事。现如今可倒好了,那小混账心里面记恨了他,反倒对大房贾赦亲近得很。
“那事怕是没法子了,咱们族里的事情好说,但那户籍已经报到了衙门。我之前派人去问了,衙门那边说是不行,怎么通融都是不行。”王夫人在那瞪视下抽了抽嘴角,显得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了。
房中的几人都或明或暗地嫌弃皱眉,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贾母对贾小环已经是恨上加恨,若是那小子当面,恨不能抄起家法弄死他。那就是个没心肝、没良心的畜生,连谁是亲爹都不知道。对亲爹不知帮助扶持,反而想着法子迫害,轮到了偏门亲戚时,倒是舍得伸把手了。
她的政儿啊,简直冤枉得要命!
“老太太,事已至此,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政二老爷面容愁苦,满是痛失一子的悲意,“倒是兄长即将赴任,咱们是不是应该同他商议商议。您也知道,兄长可是从未任过实职的啊。”
对贾环,贾政自然是恨的,他恨不能从没有过这白眼狼样的没良心儿子。可现今却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更重要的该是贾赦南下赴任的问题。
贾赦那样的就不是个当官的材料,还是得他跟着去把关才行啊。谁都知道,盐运使乃是举足轻重的官职,轻易不能出错儿的。
只是,贾赦那混账玩意儿,怕是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会对他拒之千里啊。
政二老爷的意思很明白,希望老太太能够使上一把力气,让他能够随贾赦南下扬州赴任。日后,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他好能不任其职,但却掌握其权。
贾母对宝贝儿子知之甚深,如何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只是老太太却没有接话,反而问起了大房收拾院落的事,对贾政的眼神避之不及。
皆因,老太太她也没招儿啊!
从那天闹过一场之后,贾赦又哪里还听她的,根本就没将她当娘对待。就连请安,也都是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还只在院子外面问候一声就走人,连叫都叫不应。
她好歹也是荣宁二府的老太君,那面子也不是叫这么糟蹋的。明知道贾赦不会答应的事情,她还能腆着脸硬往上凑去不成?
见了贾母这副做派,贾政不禁意兴阑珊,不愿再跟这群女人们歪缠,起身告辞回了梨香院。
为了能给兄长帮把手,他也不是没自己使使劲,但刚到了贾赦的面前就被撵走了,根本连话都没说呢。暗恨贾赦不知好歹之余,贾政无望之下便写了封信给妹夫林如海。
被荣庆堂那边念叨着的赦大老爷,如今也正在发愁。
他还尚未到扬州赴任,便已经收到了不少来信,信里面倒没什么私密,多是些攀扯交情的。大老爷对此并不在意,统统都放到一边,左右他到扬州多是混日子去的。
现今更让他放心不下的,乃是家眷们该当如何安排。以往倒还好说,但上个月才跟老太太和二房闹翻,若是将人留在京中,他少不得要担心一二啊。
府里有老太太在,老爷他的名声已经毁得差不多,能够不在意那个“孝”字,可他的媳妇、儿女、儿媳妇却不行。没有老爷他在前面挡着,老太太一个“孝”字扔出来,就能把他们压得死死。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亏要吃呢。
可是,难不成要老爷他把阖家都带到扬州去?那也不现实啊。
根据当今那位的说法,还有他自己了解的情况,江南盐道上可不是什么僻静地方。一个弄不好,说不得命都得搭进去。老爷他去扬州,那是好歹能保得住自己的命,可家里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