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个儿的儿子,她又如何看不出来,环儿也不知是不是因这回事闹的,本就同女儿探春不亲近,如今就更是不待见她了。来前儿她说要给探春也添件儿收拾,可不就被儿子给寻由子给挡回来了。
赵姨娘想得也简单,只想着那总归都是她肠子里爬出来的,血脉相连的姐弟俩还真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
以前是儿子年纪小没本事,女儿自然不把他们娘儿俩看在眼里,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啊。她的环儿得了个好师父,学会了天大的本事,瞧瞧这一个冬天就挣了多少银子,更别说还帮了大老爷的天大的忙。若是叫女儿知道自己的弟弟如此出息有成色,她就不信女儿还能看不上她们娘儿俩。
贾小环素来关注娘亲,自然瞧见了她那闪烁的眼神,心中大概便有了些想法,却并没有开口。他那个姐姐啊,总得让他娘好好受受刺激,才能真正地抛到一边。
他不理会赵姨娘的心虚,带着人往附近的酒楼去填肚子。待他们一进了酒楼的门,立刻有两个人影闪进银楼里,一男一女,看上去是对夫妻。
若是贾小环或赵姨娘在此的话,定然能认得出来,这女子还是个熟人,正是周瑞夫妇的女儿,嫁了个做古董行的,如今人称冷娘子。而在她身边的,便是她丈夫冷子兴。
冷子兴做的是古董生意,在京中交游广阔,店铺也在这条街上,同这位银楼掌柜有些交情。此时寒暄了两句之后,他便摆出一副闲谈排遣的架势,问道:“方才见一众人出门,再看看老兄这般笑脸,想来是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啊。”
“哪里,哪里,小生意,不过是糊口罢了。哪比得上冷老弟的生意,那可真是开张便能吃三年啊。”银楼掌柜嘴上虽然谦虚着,可拈须的手指也遮不住唇边得意的笑。
说起来,方才那笔也不过是几百两的生意,但其中的赚头却是难得得很啊。那婆娘也不知是哪家的土包子,分明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却偏偏想装得富贵体面。他不过是叫自家婆娘多奉承了几句,可不就闷头瞎眼地将掏了腰包。
那两套头面并步摇和镯子,若是卖给那等识货的,别说六百多两了,便是一百六十两都不会要。光是这一笔买卖,他就能从里面扣下来将近五百两来,又如何能不得意。
“老兄你太过谦虚了,不像话啊。”冷子兴是熟人,一打眼便差不多明白这货的猫腻,也只是在心中啐一声,又问道:“不过,我瞧着那可都是生面孔,老兄可知道来路?说不得,若真是那等外面来的富户,老弟也要凑过去套套生意啊。”
银楼掌柜的心知冷子兴这是有意谋财,便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也不满老弟你,那些都是京外来的土包子,听他们说话该是密云那边儿的,进京来置办年货。不过,他们是一个婆娘带着俩娃娃,剩下的都是些仆佣,想来对老弟你的生意……不会怎么有兴趣。”
这倒也是实话,古董玩意儿多是男人的喜好,少有女人、孩子在意这个的。冷子兴却是不为了生意了,一听说乃是从密云来的,眼睛便是一亮,忙追问道:“老兄,可从问过他们姓名?呃,小弟若是前去套近乎,总要知道个称呼才是。况且,越是不懂的,生意才越好做不是。”
向着冷子兴心照不宣地一笑,银楼掌柜的点点他,道:“那女人姓赵,孩子不知道姓什么,只知道一个叫什么环的。其实,这些都不用问我,你凑过去总还是要请问一遍的。不过,我可先跟你说啊,那几个不像是太有银子的,老弟你怕是……”说到这儿,他拍拍冷子兴胸口,咂着嘴摇摇头。
冷子兴却已经没了同他打缠的心思,连忙叫了一声正同掌柜娘子说悄悄话的媳妇,向他们告辞而去。留下银楼掌柜的撇着嘴猛摇头,“什么人呐这是。”
一出银楼,冷娘子便想张嘴问话,被冷子兴一眼睨过去,登时闭紧了嘴巴。夫妻两个快步回了自家的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