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下可由不得我了,这个身份注定就只有一条路而已。”胤礽叹道。
或许是命中注定,绕老绕去还是绕不过去。上辈子作太子时便没有退路,即便自己累了不想再争旁人也不答应,再说也没有退路,有哪个太子作不成皇帝后下场是好的?贾琏这个身份也是如此,现下北静王爷已经知道了,迟早会想法设法对付自己,刺客一次两次不成,还会有三次四次一百次,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有这世上还有景氏血脉,其他人便永远不能名正言顺地争那个位子,所以成为众矢之的必然的,何不先下手为强?
胤礽虽然说得简单,但季怀远岂有不明白的,当下沉吟不语,见天色渐晚才回过神来,父子三人一同用膳。
次日齐康果然带兵赶来,有的扮作行商,有的扮作家仆,胤礽和八爷出去挨个将他们看过,又去回禀了老太太。贾母这两日被刘姥姥逗得心情大好,见胤礽一言一句都是为宝玉着想,先自信了一半,合计着什么都比不上宝玉的安危重要,又见胤礽信誓旦旦能约束这些人,便准了。将王熙凤和贾探春叫来,吩咐了几句,命她们知会园里各处白天夜里都守紧门户,不许丫鬟们无事闲逛,怕生出什么事来。
好好的一处大观园,眨眼间军士罗列,季怀远过去时,见园子各处的出入口都守着兵士,不许闲人出入。
只怕迎春和林黛玉她们也不比往日自由了,季怀远忧心了一回,只能暗自排解,想着等儿子果真如他所愿的话,这些个姐姐妹妹也必定各有封赏,便辛苦这一回罢。
“哥儿如今大了,竟和国公爷不差什么!”齐康见到贾赦后,忍不住老泪纵横,国公爷就是在这个年纪心力交瘁累死的。
“齐大将军?”不是说最像荣国公的是宝玉么?眼见齐康将身边亲随都屏退,季怀远忍不住有些紧张。
“赦哥儿如今生分了,往日常一口一个康伯。”齐康抹了抹眼泪叹道。
“康伯。”季怀远咬牙道,自己两世为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想今日遇见个辈分大的,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哎,赦哥儿,自去年政哥儿使人往来送信,老奴还以为两位哥儿回心转意,怎么又出了个太子血脉?难道先前的事,哥儿们都忘了不成?”齐康端起茶杯润了润喉道。
“还请康伯指教。”季怀远不敢乱说话,红楼梦里可一点都没交代这些。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天下明明也有咱们贾家的一份,凭什么便宜了他们!景氏也就罢了,先帝乃真龙血脉名满天下,龙袍加身实至名归。只可惜临老却糊涂了一回,不顾当年情谊,将旧臣们打压的打压,贬黜的贬黜,逼得咱们国公爷也不得不收敛了锋芒,只赦哥儿当年还在营帐里待过几天,宁国府里的敬哥儿为免皇帝疑忌竟被逼着考了个进士,政哥儿也自幼便弃了弓马,一门心思做起文章来,算是彻彻底底的废了。”齐康说到动情处凑在季怀远面前唾沫横飞,因他自己穿的是窄袖,所以毫不介意地捞起季怀远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康伯的意思是?”季怀远微微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