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当真误人至此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姑娘饶过我这回,紫鹃知错了。”紫鹃不敢再说,低头认错道。
“你既知错,日后就当谨言慎行。”林黛玉见她这样子,也有些不忍,自来荣国府后,外祖母就将紫鹃拨来服侍自己,屋子里里里外外皆由她一手操持,在自己心里,是拿她当亲姐妹看待的。
“姑娘,是紫鹃愚钝,姨太太平日里最是慈下的,宝姑娘和姑娘有时候比亲姐妹还亲些。如今宝姑娘作了姨娘,我想着姨太太替姑娘说亲也有些讨好的意思在,何不趁势作定了这件大事。不想姨太太是来试探姑娘的,这么说来,难道连云姑娘也要和姑娘争么?”紫鹃从薛姨妈开口取笑时便知自己说错了话,透漏了自家姑娘的心事,一时懊恼不迭,只怕姑娘日后又成了薛家的靶子。
“争什么?什么大事?我真真不敢要你了,明日便回了老太太,说你如今越发心大,我已管束不住了。”林黛玉听了这话,才知紫鹃还替自己谋着这个,倒像是红娘一类的人物了。
“我说的话,姑娘心里也想必明白的,如今宝姑娘虽作了姨娘,可将来也还难办呢,远的不说,就说这云姑娘,整日讨好老太太和宝姑娘,为的是什么,姑娘难道不明白么?”
紫鹃有些着急道,怎么自家姑娘总是慢悠悠地不上心呢,人家薛家可是里里外外都替宝姑娘准备着,宝姑娘没做姨娘的时候,宝二爷身前就尽是薛家的耳目了,瞧不见就连怡红院第一人,袭人也总是奉承着薛家么?莺儿也认了焙茗的娘作干娘,从里到外都把持住了。晴雯几次三番透漏过,说宝姑娘总是爱去怡红院坐着。自家姑娘呢,宝二爷搬进大观园后,便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势头,好不容易现下也搬进了潇湘馆,怡红院里却连脚踪儿都不去沾了。
宝二爷也是的,姑娘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姑娘,旧日的情分一丝儿也不念着么?说起来宝二爷和姑娘现下都有些怪怪的。
“紫鹃,算起来,你已有三四起自作主张了,日后二哥哥屋里的事,轮不到我说,更轮不到你管,就算是为我好,你也离他们远些。”见紫鹃执迷不悟,林黛玉正色教训道。
“可姑娘的终身大事……”紫鹃支吾道。
“这话该是你和我说的么?自有外祖母舅舅他们作主。”林黛玉冷笑道。
自家姑娘这是死心了么?难不成自己这些日子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想起宝二爷的温柔眷顾,紫鹃在心里不住替自家姑娘可惜。
“紫鹃知错了。”紫鹃也冷了心肠,若是姑娘无意的话,自己又瞎搀和什么。
“姑娘,紫鹃姐姐,宝姨娘出事了,听说被芳官撞着了,正在那里请太医呢,老太太,太太,琏二奶奶和三姑娘她们都过去了,姑娘也要过去么?”潇湘馆里的小丫头进来回话,林黛玉和紫鹃方才止住了谈话。
“什么?宝姑娘?”紫鹃惊讶道。
“我又不管家理事的去做什么,横竖有太医在呢,你打听清楚了再来回我。”林黛玉打发小丫头再去探听,也不知道怡红院怎么样了。宝姐姐费尽心机,连二哥哥的庶长子也保不住么?
薛家有财有势,依旧避不过去么?林黛玉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不由打了个寒噤。
“姑娘冷么?说起来也该换秋天的衣裳了。”紫鹃见黛玉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忙取了衣服服侍她披上。
怡红院里正乱成一团,太医看过后,说宝钗腹中的胎儿只怕保不住了。薛姨妈许下许多银钱,太医也只是摇头。
“芳官那个小蹄子呢,快打死她给小哥儿出气。”薛姨妈心疼女儿,气怒之下要让薛家下仆打死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