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行和闲意在一块大石后藏好身子,往祭台看去。祭台周围乱成一团,有十多个孩童在拼命逃窜,欲想躲过被杀的命运。
只是,他们此举皆是徒劳无功,年幼的孩童无法躲过有武功的成。年人的袭击,有不少孩童被捉住,割断了颈动脉,鲜血染红了铺满符纸的祭台。
闲意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转眸看向凤若行。
凤若行面无表情地看向祭台,眼中涌动着怒意。
闲意压低声音“公子?”
凤若行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祭台上,夜晚冲出去,踢飞了一名教徒,救下了一名孩童。凤若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夜晚,她孤单的身影奋战在噬魂教徒中,显得势单力薄。
在旁观看的席素音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夜晚不备之时向她挥去一掌。夜晚肩中一掌,跌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凤若行瞳孔一缩,眼眸中的冷冽一闪而过。他略一思索,从衣衫下摆扯下了一块布条,用鲜血写了两个字,交给了闲意“你小心地潜进去,混在人群中,找机会把这个交给她。”
闲意接过布条,点了点头。
闲意混在噬魂教徒中,趁着扶起夜晚的机会将布条塞进了她手中。
凤若行寒着脸看着夜晚被绑在石柱上、被席素音打了一巴掌,他紧握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只有这样他才能按捺住冲动,不让自己轻率行事,乱了方寸。
血祭结束后,祭台边上堆起了十几具孩童的尸体。
席素音抬头望了一眼祭台上空,圆月正好悬挂在半开的峭壁上方,月光的精华从洞口倾泻下来。洒在了祭台上,浸满鲜血的符纸在月光的沐浴下缓缓流转着奇异的银光。
席素音脸上一喜,她来到云清儒身侧,柔声说:“清儒,可以开始仪式了。”说着。伸出了手,云清儒目光呆滞。他顺从地握住席素音的手,和她走向祭台。
“爹,爹”夜晚忍不住高呼,希望云清儒能听到她的声音,从而清醒过来。夜晚极力呼叫,但是她地声音却有气无力,听上去像是在低声呢喃。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的力量在流失,仿佛是石柱在吸纳着她身上的力量。
“爹。赶紧清醒过来”夜晚看着躺在祭台上的云清儒,哭喊着。
席素音站在祭台边,高声吩咐噬魂教徒在洞口处把守“绝不能让任何人闯进来破坏本尊地仪式,闯入者,杀无赦!”
“是。”齐整的声音在祭台内响起。
闲意混在噬魂教徒中。步出了祭台。
冷声吩咐后,席素音回过头,温柔地抚上了云清儒地脸“清儒,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
云清儒一动不动地躺在祭台上,仿佛已经长眠。
冗长的仪式进行着,祭台上空的银光倾泻下来,给云清儒和席素音染上了一层银纱。席素音站在祭台边。握住云清儒的手,闭上眼睛,唇瓣快速糯动,念着灭魂的咒语。祭台下的符纸折射出鲜红的光芒,顷刻间祭台全笼罩在这片光芒当中。云清儒和席素音两人身上的光芒尤其耀眼。
夜晚觉得满心绝望,再这么下去,云清儒就会被灭魂。然后生生世世会和席素音纠缠下去。“爹”夜晚低声呢喃,看向云清儒地眼中透出留恋和绝望。她刚刚相认的爹。就要再次死去了
“小竹”刻意压低的声音透出些微沙哑。
夜晚全身一震,身体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引起肌肤的战栗。清浅的声音似流水,缓缓流淌,滑进她的耳膜“若行?”夜晚地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些微哭意。
“是我。”
凤若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夜晚抿住唇,忍住眼中的泪意,她看向祭台上,席素音专心致志地进行仪式,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若行,怎么办?我爹快要死了”
凤若行用剑轻轻地挑开绑住夜晚的绳子“不用担心,仪式才刚进行,我们还有时间。”
身上的束缚被解开,夜晚失去支撑,身子一软,往着地上跌落,还未跌落到地,便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当中。夜晚抬头,对上了凤若行满是笑意地脸“若行”夜晚鼻子一酸,泪水就要涌出来。
凤若行伸出手指压在夜晚唇上“嘘。乖,别哭。”
夜晚心头一暖,唇边逸出一个笑,刚涌出的泪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眸看向祭台,她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凤若行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来,我们先藏好。”
暖风吹拂着夜晚的耳垂,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充满暧昧情调的梦,她红着脸“我身上没有力气。”石柱仿佛将她全身的力气吸光,此刻她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凤若行笑笑,将她拦腰抱起。两人藏身在一块大石后,不远处地席素音全神贯注地在进行仪式,并没有发现夜晚已经被救走。
“我们应该怎么办?”
“算算时间,木瑕和季庄主他们也快进来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夜晚望向祭台,眉心全是忧色“仪式突然中止会不会对我爹地身体造成损害?”
凤若行沉默,意思很明显。
“难道真的会受到伤害吗?”夜晚急切地问道。
凤若行点点头“施展禁术是逆天之举,逆天行为不为天理轮回所容,自然凶险非常。如果仪式进行地过程中遭到破坏,法力反噬,不但会令施法者重创,而且接受施法之人也会受到重创。”
夜晚找了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上次招魂,爹不是没事?”
凤若行沉吟了一番。摇摇头“上一次碰巧的因素占了很大的成分。先是仪式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再者,用你鲜血形成的阵法的威力已经发挥出来,”说到这里。他看了夜晚一眼“第三。你爹是毫无预兆的醒过来的,这可能跟招魂并无太大地关联。”
夜晚默然,心脏一下一下的抽痛起来。她咬住下唇,目光移向祭台。凤若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最重要的是,云前辈的意识如今被席素音控制住,这对他地身体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损害了。”
祭台上地云清儒眉头紧蹙,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动了动唇,逸出了两个字“小瑟”
声音断断续续,夜晚和凤若行离得太远,无法听见。站在祭台旁上的席素音却是能听见,她睁大了眼睛。忘记继续念咒语。霎时之间,她乱了心神。
祭台上的红色光芒不再如刚开始那般耀眼,光团仿佛往外逸散一般,颜色变成淡淡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