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马厩的时候,有一个马夫正在清洗马匹,陶篱竹随手拉了他来问“你刚从外面回来?”
马夫点点头“小人刚送公子去了码头。”官道上行人稀少,正对面的码头更是一片冷清,除了偶尔见到几个从船只搬运货物下来的汉子,几乎没有一个乘客。几艘大船错落有致地停泊在码头上,越发显得码头萧条冷清。
一匹飞驰的马匹从官道上跑入码头,马匹还未停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灵活地翻身下马,来者正是夜晚。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夜晚说完这句,就躲入身体深处。
陶篱竹控制住身体,四处张望,偌大的码头却没有发现凤若行的身影。
该不是已经离开了吧?
她正暗自想着,眼角地余光看见一抹熟悉身影。凤若行正步上木板,往大船甲板行去。
“若行。先等一下。
听到呼喊声,凤若行停住脚步,转过身,待看到陶篱竹飞奔而来的身影,他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
陶篱竹来到码头前。与凤若行隔着一道木板,遥遥对望。她欲开口说话,便被凤若行温声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说过。我可以等。所以。等你心中有确定答案的时候再告诉我,到时候无论答案如何,我都会认真倾听。”
陶篱竹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还有,谢谢你来送行。”凤若行说完这句,抬脚从木板上走下来,来到陶篱竹身前。俯身往着她额头吻去。
陶篱竹只感到额上一暖。一个温热的吻便落下了。她呆呆地抬手抚上额头,那上面地肌肤仿佛还残留着他唇瓣上的温度。
陶篱竹犹在脸红耳赤。凤若行已踏上船,向她招手道别“岸边风大,赶紧回去吧。”
陶篱竹点点头,却仍旧站在岸边,目送着船只离去。凛冽地寒风吹散她的发丝,遮住她的视线,船只渐行渐远,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她才转过身,往回走。
官道旁的大树下,一抹熟悉的身影撞入她地眼中。她微微讶异,快步向前“渊,你回来了?”怎么会在这里?
季羡渊略一点头,半垂的眼睑遮住了眸子中的情绪“我回来的时候瞧见你策马飞驰,担心你会出事,所以跟着你过来了。”
陶篱竹脸一红,如此说来,刚才一幕他岂不是看到了?
季羡渊地目光望向海地远处“凤公子离开了?”
陶篱竹颔首,转眸注意到季羡渊的手已被缰绳勒出几道紫红的痕迹,惊呼了声,忙将他的手抓过来仔细地打量。
季羡渊缩了缩手“我没事。”
陶篱竹略带责备“还说没事,手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子?”
季羡渊垂下眼睑,待重新睁开眼时眸中复杂的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摇摇头,表示不愿多谈,他指了一下不远的一辆马车“天气这么冷,不适宜策马。我已经吩咐人驶了马车过来,我们坐马车回去吧。”
陶篱竹点点头,刚才迎着寒风策马飞驰,现在她的脸上还火辣辣地痛呢。
上了马车后,两人皆闭目养神。
季羡渊有一个习惯,脸上神色越是平静,便代表他此刻心情越是复杂。刚才所见,让他有一种危机感,直觉命令他要阻止。
季羡渊睁开眼睛“晚儿,我这次回去是安排你重新搬回悠然山庄地事宜。”
闻言,陶篱竹睁开眼“我们要搬回悠然山庄?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季羡渊点点头“说到底水园不是我们的地方,我们不能老是麻烦凤公子。况且,现在主人都已离去,我们没理由留下来,这样于理不合。”
陶篱竹凝思片刻,觉得这也是道理“我们一声不响地走了,不会有问题吧?”
季羡渊从容一笑,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放心,我们留随梦信,园内自然会有人通知凤公子。”
陶篱竹想到此刻她敏感的身份“我搬回悠然山庄没问题吗?不是正有人虎视眈眈,准备对悠然山庄不利?”
“放心好了,这些问题你不用担心。”
辘辘的马车声将两人说话的声音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