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气又好笑,还藏着一丝感动即将崩溃,正在这时,沈诀补上最后一击:“别人是,‘业无高卑志当坚,男儿有求安得闲’,我可能是‘男儿无求得安闲’吧——话说你名字是这么来的么?”
谢安闲条件反射地说:“不!是‘君思我兮不得闲’!”
言罢沈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薄唇轻轻扬起:“嗯……是啊……”
文化人引经据典来借花献佛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谢安闲没想到沈诀是这种人。他从里到外被调戏了个透彻,脸红得不行,飞快地往他背后一杵,妥协般头抵住他的背,抱住沈诀的腰把他往前推。
沈诀还在借题发挥:“你不有的是瓜子吗,怎么还会害羞?”
谢安闲:“这都哪跟哪啊!能快点回酒店睡觉吗,明天还去不去看你未来儿子了?”
日落大道的夜景不及黄昏美丽,沈诀任劳任怨地握住谢安闲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和他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翌日他们如约来到代孕机构,向医生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类机构大部分服务都是为不育症的夫妻以及同性取向人群提供便利,因而交流时并未有任何尴尬。谢安闲向接待人说明了来意,对方打趣般问道:“二位已经结婚了吗?”
谢安闲愣了一下,他还在想措辞,突然旁边的人先开了口。
“还没有。”沈诀微笑着说,“但我想应该快了。”
另一个如同被惊喜砸晕了头,径直用中文说:“什么?”
沈诀不理他,用英文向接待人坦然道:“我们已经考虑小孩的事,结婚不是应该的吗?”
接待人瞥了一眼两人尚且空空如也的无名指,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那先恭喜你们了。”她又介绍了一些合作机构的情况,包括几家医院,和代孕母亲的代理公司。
加州华人很多,也有许多代孕母亲是亚裔,因此基因成了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咨询结束后,谢安闲又和接待人约了个时间,说是先回去商量好。他拉着沈诀走出机构大门,憋不住似的说:“男神,咱要混血儿好吗!”
沈诀还没思考过这个,条件发射地反问道:“什么混血儿?”
谢安闲:“你不是喜欢女儿嘛,我觉得混血小姑娘最好看了。何况这边基因是由卵子捐赠志愿者提供的,我们可以提出一些选择条件。”
沈诀:“嗯……有道理,那就你决定吧。”
于是一路上谢安闲都在喋喋不休,从“女儿长得像爸爸那应该和你挺像的”“以后住哪边是不是要添个婴儿房”“我没带过小孩子咱们还是请个保姆呗”到许多年以后,恨不能一直计划到小孩儿上大学嫁人。
沈诀安静地看他,觉得这人心宽已经成了本能,然而就算如此,仍旧十分可爱。
他牵过谢安闲的手,心下想,倘若被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人的看法哪有自己的事重要,他又不和记者过一辈子。
从刚在一起算起,他和谢安闲迄今为止没有大风大浪,偶尔沈诀会担心是不是在后面等着他。后来谢安闲始终对他充满热忱,两个人在一起不腻歪,但却很有相处多年的平和。于是沈诀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