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地结巴了。
沈诀台词功底极好,于是更加显得这种结巴难能可贵:“那、那怎、怎么办?他定好位置了。”
谢安闲见好就收,心里笑到不行,差点以为自己提了个无理取闹的要求:“那下次吧,我还没怎么和你叔叔聊过天,上次去剧组看一眼,沈导只知道谢我。”
沈诀:“他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这句话里对于他们关系确认的某三个字把谢安闲顺得舒舒服服,他亲了一下沈诀的脸:“那你去吧,待会儿要是喝了酒打电话我来接你。”
他想宣示主权,沈诀了然,不去拆穿谢安闲:“行,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谢安闲本来应该高兴的。
公司终于在《春日绿闪》结束后走上正轨,沈诀的事业重心逐渐朝着国内转移,何况他这次还回来了,眼看又是没有新工作的长假期,有机会去上次没有去的太平洋小岛度假——可他就是噎得慌。
此前谢嘉树说的提议在谢安闲心里像个□□,刻意忽视的时候尚且不会构成威胁,一旦提到此类话题,他就难以避免地去自我拉扯。
而他又不知道沈诀怎么想的。谢安闲仔细一算,沈诀今年九月就31了,自己也到了26岁,在合作伙伴里他的确年轻,但和演艺圈的那帮小鲜肉一比,谢安闲难免偶尔觉得已经不小了。同龄人,诸如覃宛这样的青梅竹马,已经成家立业,他还孑然一身。
到了考虑未来的时候,谢安闲却犹犹豫豫,开不了口。
他对自己说,“等这次沈诀忙过了抽空问一下他的意见。”谢安闲觉得要不是他死缠烂打,沈诀早就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演艺圈摸爬滚打混得风生水起,如今已经达成一半,或许再过几年沈诀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女孩,生个他喜欢的可爱女儿。
这么一想便纠结得不得了。
还得找个时间跟沈诀说清楚,不然他非憋死不可。
谢安闲独自在沈诀的公寓里,百无聊赖地打了一晚上游戏。坐到后面觉得单调,索性起来大胆地翻箱倒柜了。
沈诀在这套公寓住的时间最长,故而生活的痕迹更重些。他刚出道时的第一桶金买了这套房子,位置寸土寸金,能看见江景。房子空间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卧室谢安闲睡过几晚,无一例外的被美色迷了眼,什么也没注意。
他记得沈诀拍照技术不错,但归根结底,和自己半径八两的不专业。果不其然,谢安闲在他桌上发现了一台单反相机和一台胶片机,牌子是顶好的,只是好似很久没用了。书架上除却类似《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书和一些英美文学原著,还放了几本打发时间的杂志,放在一起各种违和却又浑然一体。
谢安闲目光逡巡一周,落在了尽头的相册上。
他拿下来,翻开第一页,突然意识到这本相册的历史十分悠久——开篇是沈诀的高中毕业照,下面的空白处用油墨笔写着日期和事件。
沈诀那时候已经很高了,站在他们班最后一排的边缘,照片年代太久,依然掩不住那时出众的眉眼。谢安闲看沈诀,多少带着粉丝滤镜,觉得沈诀哪哪都好,就算撇开这层滤镜,沈诀也的确是好看的。
他眉眼深邃,肖像其母,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有混血气质,侧脸刀削斧砍般轮廓分明,鼻梁挺拔,薄唇如刃——这长相笑起来见得一点温柔,可放在证件照和毕业照中,纹丝不动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