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对此问题显然不以为意:“他如果真有本事,只是借机会减少了客户搜寻成本。与淡水河谷合作的成败不会影响其他业务。”
联想到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赵秉承的应酬、交际活动都有增无减,而她只承担了最基础的事务性工作。许衡意识到自己依然被排除在核心交易之外,并未接触到实质性的客户拓展。
然而,许衡心中默默思肘,她必须尽快与赵秉承取得联系——至少不能让他再这么盲目地自作聪明下去。
刚走出地铁口,李经理便接到一个电话。她却回答得颇不耐烦:“到了到了……我们出地铁站了……你这人有完没完?挂了!”
收起手机,李经理目光复杂地看过来:“你怎么受得了王航这种家伙?”
许衡感觉脸颊发烫,低下头不敢搭话。
“哎,船员在感情上都是被害妄想症。”李经理意有所指地说,“你可千万不能惯着他,否则最后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许衡“哦”了一声,没再出声回应。
两人刚绕过几棵行道树,远远便见王航身形挺拔地站在街对面。
萧瑟的街景里,他抄着兜,来回顾盼搜寻,像个亟待大人归家的孩子。
许衡顾不得身后的李经理,确认左右无车,便步伐交错着小跑起来。
她想,在陌生的城市里,能被人这样牵挂、惦记、守望、圈禁……其实,也挺好。
第59章八卦
尽管没有操作过类似业务,对资产跨国转让的了解也很有限,许衡依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船舶融资租赁是一种特殊的融资方式,简而言之就是船东借钱造船,船造好后分期还款。款项还清前,债主合法拥有所有权,是实质上的船东。
大洋集团一旦与acm签署合同,就可以掌控大船船队,王允中之前所说“35艘船里的一半”,就真的成为了国有资产。
到那时,不仅巴西人的矿砂要想办法进港,就连澳洲的矿企也不能再自行定价,中方船东与国内钢厂之间可以直接签订运输协议,垄断上下游业务。
但是,目前的交易仍然绕不开淡水河谷,巴西人作为船舶经营方,有权提出各种要求,试探收购意向,将风险转嫁到买方身上。
如果不能在前期过滤合同陷阱,大洋集团很可能沦为像acm一样的冤大头。
诚如李经理所言,法务级别的接触对于整个转让交易来说,既是基础,更是前提。
回到住处后,许衡干脆搬进了隔壁房间,和李经理趁热打铁,撰写完整的评估意见、修改合同文本、设计收购的步骤安排。
原本满心期待的跨年长假,被突然的工作彻底打乱,许衡却心甘情愿:好律师的价值,并非赢得官司或追回损失,而是防患于未然,确保当事人没有麻烦缠身。
能够提前介入如此重大的资本转让,对她来说是绝对珍贵的经验,远比一两天假期更重要。
王航虽然口头抱怨了两句,却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从没有主动打扰,只是等到每次开饭前,敲门提醒许衡和李经理下楼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