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笑着点头,笑容明净得像窗外澄澈的天空。
到站后陶修下了车,拐进熟悉的镇,走了十分钟后,又进入了弯弯绕绕的古老巷子,这个镇里的人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娶妻生子,繁衍后代,走出这个小镇的只有几个有本事的年轻人。
陶修便是其中的一个,也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
进了巷子后,里面的路越来越窄,偶尔有几个邻居跟他擦肩而过,没有认出他所以什么也没说,有些跟陶修很熟悉的童年伙伴们都长大了,不管男男女女,都躲在角落里小声议论。
“看,那个变态回来了。”
“嘘!别这么大声。”
陶修苦笑,他该庆幸这次回来没有人再追着他砸东西么?
还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带着几个几岁大的孩子用石头砸他,嘴里还叫骂着“变态无耻”,都是听大人们说的,其实他们什么也不懂。
他们住在这个古老的镇子里安居乐业,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跨出这个镇子半步,就好像他的母亲一样,因为穷,他们没读过书,没有半点文化,他们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会不喜欢女人,反倒喜欢男人。
当所有人认为你是错的时候,即使你没有错,你也是错的,因为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成为了众矢之的。
因为他们没有文化,因为他们不懂,所以陶修连怪他们的理由都没有。
“大声怎么了?可不就是变态么?整个镇里就出了这么一个,亏他还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还是一个教书的,学生都该被他教坏了!”
“我家孩子就是不读书也不会让他教!他就是个神经病,有哪个男人这么不正常?”
“嘿,还不就是有一个?那个死了的……”
“也是也是,他们当初痴情得跟什么似的,真恶心!看着都想吐!”
“那个人也是可怜,虽说不正常,可也不至于把命也搭了进去,陶家的这个大儿子才是害人精啊!”
陶修茫然地走在小巷子里,没有人靠近他,周围充斥着流言蜚语,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稀薄,仿佛快要令人窒息。
他极力想忽略那些仿若针扎般的言语,一颗早已受尽折磨的心却还是不够坚强。
他没有。
他没有害死谁。
他没有不正常。
他不是变态。
他不会……他不会教坏他的学生。
学生……
陶修蓦然低了头,顾轻狂强吻他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不断放大,越来越清晰,顾轻狂不也是他的学生吗?
陶修突然觉得愧疚不已,他终究还是教坏了自己的学生。
步履开始有些踉跄,家已经近在眼前,陶修却没有勇气走进去,如果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住在这里,他大概永远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
童年有多少欢乐,后来就有多少阴霾,再好的朋友、一起玩闹的伙伴也因为他的不同加入了鄙视、侮辱他的队列。
陶修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些母亲在门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