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庄重的和室中,一老一少对立而坐。
纯见里月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和服、长发绾为精致的发髻,跪坐在面前摆着两盘糕点和一壶茶的茶桌边。而坐在茶桌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羽织袴的中年男人,神色不怒自威。
看起来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可又有谁知道在这副身躯下那颗肮脏腐朽的心。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未被簪子束起的垂落下来的发丝,纯见里月是根本没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里,只是和他沉默地对坐,并没有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纯见宗秀看向纯见里月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本想把她嫁出去给奥特拉德家族那边,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胆大包天到私自逃出了奥特拉德家族的大宅!幸好那边只是让他赶紧把人找回来,并没有对他施压,不然要是损失了点什么,就算是杀了她这个野丫头也不足惜!
默默深吸一口气,忍住快要发作的怒火,纯见宗秀狠狠地盯着这个给他无限麻烦的女儿,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继续摆弄着头发的鬈发少女依然静坐在软垫上,时不时拿起一块糕点品尝,或是抿一口香茶,过了许久才开口道:“纯见家主有什么话要说的,直说就是了,省得在这里与我浪费时间啊。”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纯见家当代家主——纯见宗秀,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以及,最恨的人。
纯见宗秀见着自己这个从还未出生起就被他抛弃的女儿在这个家主会客堂中对他如此无礼,心想若不是奥特拉德家族的少爷看上了她,哪还轮得到她这个存在不被整个纯见家族认可的野丫头在这个庄重的厅堂、在他面前放肆!
“呵,果然长大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还真是我的好女儿。”纯见宗秀的语气之中没有一丝对纯见里月的亲情,有的只是无尽和冰冷和怒火,
纯见里月手上玩弄头发的动作应声而停,缓缓抬起头静视着纯见宗秀,那双几近透明的浅灰色眼眸中一样也是没有面对亲人的温情,道:“您似乎从来没有把我视作您的女儿,从您在我的母亲怀上我时抛弃了我们的那个时候,您就已经不打算认我这个女儿了。虽然,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我的父亲。”
“如果我不发火,你是不是真把这里当作是你家了?”平静的语气之下极力隐忍着,“别忘了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用,真以为以你这样的身份配得上坐在这里了?”
啊,看来是被逼急了呢。
纯见里月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这位「父亲」为了利益只能强忍住怒气的可笑样子,握着茶杯的手垂下,杯底轻碰木桌发出清脆的响声敲击着纯见宗秀恼羞成怒的内心,可他只能忍着,一直忍着,看看他的女儿会怎么做。
不过,这样的态度,看来施软真的不管用了。
“纯见里月。”
纯见宗秀只叫过两次纯见里月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她出生的时候,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了,
“你应该很清楚,违逆我是什么下场。”
居然还学赤司学弟说话,真是不知好歹……她这位父亲,还真的天真到以为他眼前的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只会在母亲的庇护下一昧软弱哭泣的小女孩了?
错的未免也太离谱了。
纯见里月却轻轻地笑了:“敢问家主大人,若我执意要违背您的意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是拘禁我,还是杀了我?
不管是怎么样,不止是奥特拉德家族不会放过你,还有人,也一样不会放过你的。
“纯见里月!”纯见宗秀终于气不过了,一掌重重拍在茶桌上,却因为怒急攻心大口大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