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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城市停留太久,那样很容易被地球军锁定,并且进行定点清理。
非人们依旧通过地下小拉法尔钻出的洞穴前进,而伊森却和那些感染者一起移动在地面上。他看到原本仍然有人居住的城市村镇也都已经荒芜无人,那些空荡荡的建筑墙上用喷漆写着“末日”、“我们都会死”、“救命”这样充满绝望的字眼,街上一片狼藉,到处是飞行器坠毁的残骸。
走在纸片乱飞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心底衍生出一片哀凉。这个世界,甚至是这个宇宙已经要死了,死亡的气息已经渗透了空气。
他不再和非人们睡在一起,但他知道非人中生病的人开始多了。恐慌的情绪在蔓延,昨天就有一个明显在发烧的非人被人举报,陈增下令将那个人留在外面的荒原中央,任其自生自灭。
他无法想象那个人会多么害怕无助,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自己的同类,也就不会再害怕或孤单了。
他们这些怪物之间有着远比那些所谓人类更加紧密的精神联系,几乎就像是无数个人的大脑融合在了一起一样,大家相互分享着感知和情绪,每一个个体都好像是他自己的延伸。
那是一种既充实又孤独的感觉。
他靠在小拉法尔身上,睡在一片以前的中央公园的“草地”上。只不过现在草已经几乎没有了,到处都是某种黑色的油膏状物质。就算是侥幸没死的草在伊森走近的时候也像是被吸干了生命迅速枯萎腐朽,就好像他本身就是一个黑洞,一个会吸干生命带来死亡的黑洞。
“你为什么要帮陈增?”
伊森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
塞缪就站在他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伊森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塞缪沉默不语,他的手中抓着什么东西。他向前走了几步,有些忌惮似的看了看伊森身后那只巨大的蠕虫。
不知为何,这只蠕虫并不像牧神星上的那些蠕虫一样,给他不寒而栗的感觉。相反,这只蠕虫令他觉得有些……异样的亲切?
简直是令人汗毛直竖的想法……
他摇摇头,像是想要甩掉乱七八糟的思绪。他说,“自从施耐德死后,我就发过誓了。我要毁掉恩主会。”
伊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没有帮他。我只是需要他帮我找到一个人而已。”
“那些人都该死。”塞缪用一种没有感情陈述事实的语气说着,他的眼睛里一片空洞,那另伊森有些心惊。
“塞缪,发生了什么事?你父亲呢?”伊森向前走了一步。
塞缪忽然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他说,“死了。”
“……”
“我们逃到了第三空间站,但是那里全都是恩主会的人。他们之中有禁城的警卫,他们相信之所以瘟疫会爆发,是因为我和施耐德,于是想要处死我们。我父亲没能逃出来。”
伊森喉咙干涩,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陈增明明已经保证过,他以为那个男人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竟然敢欺骗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陈增的命令的确是不准伤害塞缪和其父。可是他高估了自己对自己创造的宗教的掌控能力。
就像他没能阻止禁城里的激进分子想要处死塞缪和施耐德一样,当那些信徒自以为这不过是陈增给他们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