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一直以为伊森要找的父亲是亚德里安.埃尔德里奇。而伊森也没有纠正过他,毕竟他也确实想要找到亚德里安问个明白。伊森早就不怕塞缪的虚张声势了,坚定地往前走了一步,“或许被政府的人找到不是一件坏事。既然他们会抓住你父亲,难保他们没有把我父亲也软禁起来。”
“你以为落到他们手里就能见到你父亲吗?”塞缪烦躁地堵在门口,“他们只会马上把你肢解,试着用你的血清做出解毒剂什么的,白白送死有意思么?”
伊森却笑了,仿佛听到塞缪说了笑话,“你真的以为,他们这么容易就能抓住我?”
塞缪一愣。他虽然不知道在蛇夫座联盟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听到了那些看守间的只言片语。他们似乎在说,从星风号上下来一个不会死的怪物,关也关不住,而且身上还带着可怕的瘟疫种子,弄得整个军事基地人心惶惶。他当时就猜想是伊森,毕竟伊森变异时的可怕样子他记忆犹新。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也有种令他想要远离面前这个状似无害的beta的冲动。可是另一半的他又无法克制地被面前这个从医疗室出来后就带上了一种微妙的邪气的男人吸引。他对于伊森的感情很难说得清楚,最初因为他与自己前半生的挚爱有些相似而对他动心,可是后来知道了他与祭司的关系,也就渐渐转换成了友谊。这份友谊在牧神星见到了伊森的变异之后产生了动摇,但也依然坚固。
到后来,施耐德死后,一切都变了。仇恨令他只想着要毁掉一切令他痛苦的根源,哪怕利用伊森也顾不上了。结果伊森却说,他一早就发现了……
明明发现了,却还是如常地对待自己。甚至在挑明之后,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原谅了他。
塞缪却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的背叛,却又无法放下那份仇恨。
他需要伊森完成那个仪式,需要他毁掉这个肮脏的星系。哪怕是连带着自己一起。
眼见塞缪神色阴晴不定,伊森安抚地伸手轻轻按住塞缪的后颈,用一种看似无辜的笑容对他说,“别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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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空间站设下的隔离区在与他们所在的区域完全相反的另一面,筑起了一道纳米塑料墙用来分隔外面尚且挣扎存活的人世,还有里面被死神笼罩的死域。墙后所有的建筑中能用的房间都被改造成了临时病房,然而很多所谓的病房被称为“笼子”更为合适。许多感染初期的病人如野兽一般被关在里面,每天给他们少量的食物和水,等着他们一点点变异成一条通体长着触须滴着粘液的黑虫子,然后用火将它们烧死。只有尚未发病的人还能得到一点人道的照顾,但是早晚也会被关入那些肮脏的布满鲜血和粘液的笼子,早晚也会在烈火中扭曲蜷曲不再有人形的身体。
里面没有多少医务人员,几乎七成的看护都是紧急调来的士兵。城里始终弥漫着一种烧灼的焦臭味,除了医务车,和巡逻的人,街上看不到人行走。
伊森和塞缪没有发烧的症状,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混进去。他们想的办法是趁着一些从隔离区出来的补给车停在附近的医院的时候,悄悄藏到车厢里去。
进入的过程尚算顺利,只是在对方突然决定进行车厢内检查的时候出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