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米瘪着嘴,咬了唇,“爷爷,我。”
田小米很细心,每天给江律旻擦澡,按摩,每天跟他说话,她觉得自己非常用心,一门心思想着他能快点好起来,活蹦乱跳的,一口一个小巫婆,一口一个江太太,叫得她美滋滋的。
老爷子一愣,又慢慢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能想通就好了,孙子现在这样子,是万万不能拖着人家姑娘的。
曾美桂为难道,“可蒋先生说今天会过来。”
“旻哥哥,抱抱吧,我今天还是江太太吗?”
田小米赶到光明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支着高瓦数的灯,不停的有人在拿着喇叭喊着哪里又挖出来一个。警戒线外,哭声一片,一具具孩子的尸体,老师的尸体……www.
翌日
“旻哥哥。”
田小米没有哭,只是坐起来,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江律旻,好不好?好不好?
病房虽是vip,可依然显得有些挤了。
田小米点头,缓缓道,“我知道,爸爸还年轻,才五十多岁,身体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旻哥哥,我懂的。”
老爷子点头,“没骗你,我根本没有想过他会醒不来,我都跟老太婆说好了,等律旻伤势好了,就给你们办婚礼,我以为只是受了重伤,重伤而已。”在江州那几天,他就都想通了,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老伴,不愿意和他说话,两个快要入土的老人想着自己棒打鸳鸯造成的后果,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商量着等孙子伤势好转,就给他们办婚礼,以后再不管干涉他们之间的事。
一次又一次的挥汗如雨,田小米觉得自己被榨干了。洗好澡后,躺在被窝里怎么也不肯让江律旻抱,可江律旻不肯,死拖活拽的要把她弄出被窝来折腾,软得不行,就强来。
看到区领导人一个个的被挖出来之后,田小米冲了过去,那一拨人都是一起的,可为什么独独没有江律旻?不可能啊,不是一起都在剪彩吗?他不在吗?她真希望他不在。
田小米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出了病房。
“不会回来了,你们都回去吧。”老爷子叹了一声,江援朝扶住老爷子坐下,“若不然我先给你们安排地方住下。”
里面一对朴实的铂金指环,只有细小的钻。先取出小的那枚,套进自己的无名指上,而后又慢慢取出大一些的那枚,捉住江律旻的手,缓缓的套了进去,然后轻轻握起,唇在他的指背上落下一吻,水眸含笑,音带哽咽,“江律旻,你就娶了我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小米,有些险,我不敢冒。”如果爷爷真的下手,他难道要反手去对付爷爷吗?
“我们偷偷交往吧,我们谁也不说,好不好?以后我出来,也不跟妈妈说,我们谁也不讲,好不好?”
今天,她又在这里,坐在那个大石球上,晃着脚丫子看着电视墙上的广告。
剪彩,田小米想着,江律旻以前也剪过彩,经常的,到处都有人请他。但他有一个习惯,拿过别人给的剪子,剪完彩后,镜头一过,他就会去卫生间洗手。
杏眸睁开的时候,没有水气氤氲,只有坚定的精光,“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哪怕这辈子我不嫁人,就做你的情人,不让任何人知道,都不可能吗?”
田小米喝了瓶水,一口气,喝到了底。
“江律旻,你看罗,现在爷爷也让我陪床,也不赶我走了,他都允许我陪在这里,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以前你总骂我,说我没出息,说我是个鸵鸟,凡事除了躲,就是逃,从来不跟你一起面对,从来不为你分担,什么都让你一个人扛,你说我那么多缺点,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有多么勇敢的想跟你一起面对,一起分担,再不想让你一个人扛吗?”
江律旻觉得声带发炎,开始哽咽,“小米,我可以和任何人作对,甚至我爸爸,可是……”
休息室里的冷气,降着床上两个人火热的体温,江律旻还是有些担心田小米腰上的伤口,也不敢太用力,再三问了田小米腰上会不会痛之后,才开始疯狂进攻。
江律旻是个占有**极强的男人,不要说这种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即便是她自己说出类似的话,也会被他打屁股,不仅仅是打屁股,肯定可以把她收拾得下不了床。
c城江律旻有房子,田小米有钥匙,曾美桂每天都煲汤给田小米送到医院。
曾美桂知道,怕是又分手了,“小米,要不然还给江律旻吧,咱们日子过得也可以。”
江老爷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晕倒,是他把孙子赶去c城的。
老爷子整整一天都没有说话,他没像田小米一样捂着嘴哭,也没有像江援朝似的看着窗外流泪,他就是那么坐着,笔挺笔挺,像开着首长会似的,坐在椅子上。
可以被原谅吗?
江援朝一见田小米的样子,便跑了过去,“丫头,你发现了什么?”
江援朝放下手上的工作,动身往事发地点赶去。
只是叫她突然之间回到几个月前,她好象有些无能为力,其实大家都需要时间,她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被人伤害后,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出一句“断绝关系”的负气话,但她用疏离的方式保护自己,她以为这样的行为,可以被原谅。
哪怕这是最后一次,或者说用伤害她的方式得来的最后一次。
爷爷会给他安排一个结婚的对象,他总不能去拖着她,让她继续等,等着病治好了,他们再重新在一起,这个过程中,他一定耗不过爷爷,爷爷会一次又一次用老弱的身体来压他。会用她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