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骨骼,仅有一层赤色血-膜-相连,青色血管鼓起,十足骇人。
行动间,周身涌动戾气,脚下仿佛铺开一片血海,令观者胆寒。
这才是凶兽,真正的荒古凶兽。
“能迫我至此,也算难得。”
饕餮开口,李攸这才发现,其肋下双眼并非“装饰”。眼球转动时,冷意森森,令人头皮发麻。
“迫你至此?”
嗤笑一声,李攸飞身上前,卷走麒麟白虎,确认二者没有受伤,略松了口气。又拦下火凤幻大,令其退后,方继续道:“究竟是谁迫谁?不讲理就算了,还这般不要脸面,倒打一耙?”
“你?!”
“我如何?”李攸冷笑,“事实摆在眼前。你此番找上门来,是友好睦邻?”
自然不是。
饕餮沉默。
他只擅长吃,不擅长巧辩,那是白泽的看家本领。
“你敢说,不是盯着这里的荒兽灵植?”
“……”
“你既无善意,又怎能要求我以礼相待,扫榻相迎?”
饕餮没有反驳,也无法反驳。
“此处本是荒原,沙风连天。我同道侣飞升,欲寻久居之地,方才于此落脚。为安适,方才开山引水,造湖成海,耗费心力不知凡几。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属我等。你来夺取,我等岂能拱手相让?!”
三界仙宫,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攸满面肃然,义正言辞,连自己都被感动。
想想看,初来乍到,不熟悉地面,为免干戈,选择不毛之地开洞建府,容易吗?
凭一己之力移海造湖,如此大公无私,美化环境,却遇岛上仙人找茬,惹来一身麻烦,想想都无奈。
凿开兽石,开山立丘,植树造林,种草养花,改造沙漠,这样赔本的买卖,纵观整个仙界,谁会做?
结果倒好,树刚栽下,草刚发芽,就有人等着截-胡!
这样的事,换谁都没法忍!
越想越觉得有理,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这场阳谋万分不厚道。
狠狠磨着后槽牙,李攸盯着饕餮,目光愈发不善。
饕餮被盯得全身不自在,寒毛倒竖。
眼前这个飞升不久的巫修,十成十比麒麟白虎更难应付,也更加危险。
思及此,再不做迟疑,没打任何招呼,四足发力,狂风骤起。
“小心!”
李攸距饕餮最近,险些中招。危急之时,巫帝飞身上前,龙刀横扫,强撼狂风,硬是逼得饕餮退开数步。
“我……”
察觉巫帝气海不稳,李攸想开口,却被用力环住,“随我走!”
三字落下,巫帝紧紧抱着李攸,飞离百米。
衣袖翻飞间,手臂似一条钢箍,牢牢箍住李攸,不容任何反对,也不留半点挣脱空隙。
饕餮身躯-暴-涨。
巨口张开,不见森森獠牙,只有喉间涌出的灵力,随狂风聚集,身前竟成黑洞。
黑洞中心传出凄厉叫声,时断时续,如同婴啼。
黑洞边缘,风成钢旋,彷如有形。任何生灵不慎被卷入,都将碎尸万段。
“这是什么?”
天方阵犹稳,幻阵却已破损。
有兽石被卷入黑洞,坚硬的石皮刹那融化,如水胶一般,缓慢流动,雾状消融。
地面的灵植仙草被刮走大半,去处自不必多言。
麒麟白虎合力稳住身形,顺便拽住幻兽火凤。然有两只青鸾不小心,被卷到风口,眼见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