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走那就早点走,他定了去北京的火车票,期间买票时邵彻还贡献出他那可怜巴巴的两百块钱,硬座都不够买,被程悍好一顿鄙视。
“这破车留给你,估计还能再跑个一年,店里的账咱们年前捋过,还有那几个客户的电话号都记在这个本子上,”程悍坐在老板台前,把东西一一交给有子,又再仔细想了想,“应该没别的了,”他笑,“那就祝你今年财源广进,早日赚够钱娶媳妇儿。”
有子一张脸皱的苦大仇深,哀怨得像个离了爹恋恋不舍的小孩儿,“你非得去北京吗?北京有什么好的!那么大的地方,你在那儿也没有认识的人,你去了那儿万一吃亏受欺负...就算别人都不敢欺负你,那多少人前赴后继地往那儿赶,到最后累得像狗不说,还什么都没捞着!在家多好哇!咱们这店多好啊!”
“有子,”程悍打断他,“昨天青儿跟我说,他说我不该遮掩自己的过去,应该坦荡荡的面对以前的错误和我自己的未来。我觉得他说的特别对,这小半年我确实畏畏缩缩,感觉那点儿野性都磨没了,也许没有野性才能好好过日子。但我不想没有野性。真要是让我每天像个正常人似的朝九晚五,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我自己都不敢想,我都觉得那生活太可怕了!到临终前一想,年轻时我也呼风唤雨当过扛把子,老了,就他妈变成怂蛋软货,没自由自在地活过。多可笑你说。”
有子坑哧坑哧地说不出话,没一会儿眼眶都憋红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说完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就走了。
关青跟他在门口撞见,被有子当成空气,他瞧着有子悲壮失落的背影,满头雾水地走进办公室。
“有子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程悍笑笑,“你坐,我跟你说个事儿。”
关青就在他对面坐下,被程悍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有点儿坐不住了,程悍才云淡风轻地说:
“我决定去北京,初三就走,不然春运人太多。”
关青瞬间就丧魂失魄,他愣愣盯着程悍,想说这决定不错,可他觉得程悍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我要走了,咱们拜拜吧”。
“那……”关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马上就空了一块,他是想让程悍走出阴影,但没说让他自己走啊!
但下一刻,他听到程悍突然说:“你跟我一起吗?”
“啊?”关青没反应过来。
程悍就又重新一字一句地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关青大脑乱作浆糊,幸福来得太快,倒让他措手不及,“你…不嫌弃我?”
“我嫌弃你什么?”程悍好笑地看着他傻呆呆的表情,“咱不是早就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