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心虚地看着周围来往的路人,即羞耻又愠怒,还有点儿说不出的小兴奋。
“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在陪客户吃饭呢,你也记得吃饭,晚上少喝点儿。”
程悍挂了电话,墙上的钟表已经快指向一点,肚子应景的咕噜噜叫了两声,遂爬起来打算去吃点东
西。好巧不巧,他一开门对门也开了,老朽还穿着酒店的睡衣,情意绵绵地跟一个大胸大屁股的姑娘吻别。
“拜拜帅哥儿。”姑娘临走冲程悍挥挥手。
程悍矜贵的点点头,眼珠一转落到老朽脸上,“你丫真是来者不拒,这都哪儿捡来的?你也不问干不干净送上嘴就吃啊!”
“没办法,”老朽摊开双手牛逼哄哄地耸肩说:“爷我太有魅力,又心善见不得姑娘们难过,自然就敞开我的怀抱接受她们的投送喽!”
程悍不屑:“哪天你碰上个艾滋梅毒,你丫就消停了。”
老朽本名就陈铂朽,大家最初叫他老陈,他嫌弃这称呼太普通,非逼着大家叫他老朽。
老朽一年前还是个痴情种,他在一次走穴中认识了一个名叫梅花的女招待,相恋七年,非常恩爱。
可梅花是个风月场的女子,程悍初见她就听她在电话里勾搭客人给她订卡座。那时他一是觉得老朽不是东西,自己女朋友当小姐他都不管,没本事;二是觉得这姑娘也挺现实,这边儿跟老朽刚亲完嘴儿,转头就能对电话那端的人喊亲爱的。
后来接触的时间久了,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别人的,一个外人光凭表面是无法刺透表象看本质的。
乐队那时真穷,连着在北京住了两年地下室,一年“树村”,第四年小有名气够钱租一个三居室时,那姑娘却跟个有钱人跑了。
老朽自此在情场上一蹶不振,摇身一变成了个有便宜就占的臭流氓。
乐队的人,其实都有过各色各样的女朋友,包括他自己,想起那些姑娘,想起那段日子,他不由得又想起默默无闻的关青。
那年程悍从省会回乡后对音乐这条路彻底失去信心,靠唱歌赚钱,简直是不成熟的小年轻才会有的痴心妄想。
他打算跟有子合伙开一家装修公司,关青对此也完全赞同,他们经常开着那辆两千块淘来的破面包车进货跑市场。
而人情世故往往让人难以捉摸,那些跟程悍当年混过的混子,在他走上正路后帮了不少忙,就连那个造成他七年牢狱之灾的一部分幕后黑手六叔,也表示有事儿就帮他平事儿。
都说这个世界除了真正的朋友和亲人,没几个人真正为你过得好而感同身受。可除了朋友和亲人,也没几个人真正会给你使绊子、盼你落魄如狗。
装修公司的生意不错,按照程悍杀伐决断的性子、有子圆滑精明的心机,和关青脚踏实地的苦干,其实用不上五年他们就可以奔小康。
可那方司仪对程悍独孤求败的歌声钟情不已,非拉着他去录唱片,说要把他打造成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新星歌手。
程悍权当陪玩,录了五首节奏明快歌词通俗的网络歌曲,什么“你是我最心爱的姑娘我要和你地久天长”,什么“我的家乡是一望无际的黑土黄坡长着金黄的玉米和高粱”,什么“我的兄弟咱们天大地大一起闯”,种种直白粗俗的抒情小曲儿。
结果录完没两天,程悍仨人正预备过个欢天喜地的大年,邵彻就顶着他那头比乡下小芳还油亮光滑的长发找上了门。
“当主唱?摇滚乐队?”程悍瞧着穿得花里胡哨模样清俊瘦削的邵彻,第一反应就是此人跟华姐一样,是个打着招歌手名头实则物色青壮年小伙儿的臭拉皮条的,还他妈是个鸭!
他当即不客气的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来前儿也不打听打听爷我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