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只手移到关青的脸上,他人虽然抖,眼睛里也有些害怕,但神色终归是坚定的。
关青头回见程悍被骂成这个熊样儿还没动手揍人,全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惶恐不安,他壮着胆子梗起脖子,
“你要揍就揍,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回去!”
程悍听到这儿,讥诮地弯起薄唇,那唇角的弧度和他脸上刻薄的神色煞气逼人,简直迷的关青神魂颠倒。却听他三言两语就把关青刚刚那番话击得落花流水:
“我不揍你,你算老几?管我是去卖还是去死!我跟你不熟,不认识你。”
☆、第二十八章
关青后来之所以能憋十几年没坦诚他的感情,很大程度上是被那次吓到了。
程悍消失了,从那晚他被保全强硬拖离程悍身边,只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整一个星期音讯全无,再没见过他。
关青快要疯了,他没日没夜的在家里和酒吧门口轮换着等,到头等来的除了下一秒的忐忑和失望,就只是空气。
他脑袋里一遍遍自残的回放着程悍最后那句话,妄图从他表情里的蛛丝马迹来寻找渺小的希望,但他想了又想,得出的结论还是——他对于程悍还真就是个屁!
他不可能再回来了!他要是当场发火揍他,至少揍过就消气了。可他连揍他都懒得动手,那就说明程悍是真的失望了,连生气的必要都没有,反正以后自己对于他来说就是个不存在的陌生人。管他要死要活!
他不可能再回来了!他可能会回来吗?关青每天被这两个可能折磨的惶惶不可终日,思绪心跳纷乱如麻,别说工作,就连吃饭都能吃吐了。经理每天看到他这幅鬼德行,大笔一挥:开除!
开除了好,开除了他就什么也不用干,专心致志地忍受着等待的折磨。
恨死了!关青急得想吐血,他应该把程悍捆起来,他应该永远呆在监狱,这样至少他还能知道在哪儿能见到他。
不等了!不等吗?等吧!
就在关青即将要走火入魔变成神经病时,他突然接到电话——
“我们是街道派出所,你是程悍的家属吗?他被人打了,现在在市医院......”
他激动得如同中了彩票,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顺着护士的指引找到病房,像个无头苍蝇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人。
“这儿呢!”他听到那熟悉的令他颤栗的声音,“瞎寻摸什么呢?这儿!这里!”
他原地转了个圈圈,在人满为患的病房里眼花缭乱,最后急躁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被包成木乃伊、剃着光头、鼻青脸肿的家伙身上。
那鼻青脸肿的人嫌弃地瞪着他,“看个屁!傻帽儿,过来扶我!”
关青愣愣地走过去,从那张五彩缤纷的脸上找到了熟悉的眉眼,和一贯煞气逼人的表情,
“程悍?”
程悍翻了个白眼,朝他伸出条打着夹板的胳膊,“扶我一下啊!我要撒尿!”
关青还是没动,他觉得眼前这个被揍成熊样儿的家伙完全是个冒牌货,程悍怎么可能被揍成这个熊样儿!连他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直到程悍动作僵硬的下床,他披在身上的衬衫露出他胸口的那处枪疤,关青才总算可以确认这不是个冒牌货,急忙给他穿上鞋,扶着他往厕所走。
“你眼瞎,看不到我胳膊动不了吗?”程悍在小便池前恶声恶气的使唤他,“裤子给我拉一下啊!”
关青赶忙弯下腰,像个手足无措的狗腿子,才解开腰带手就开始哆嗦,他战战兢兢的褪下程悍的内裤,又如临大敌的掏出那根东西,再万分宝贝的握着对准便池,就差吹口哨嘘嘘给他把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