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干什么呢?”有子忧愁说:“他一回来,镇上的混混都眼巴巴看着,他那六叔,路上见到我必会向我打听他的现状。我觉得随便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在镇里呆着。”
关青跟他的想法是不同的,他一方面希望程悍能走出他龟缩的壳,一方面又觉得程悍的龟缩对他是件好事,毕竟他现在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
“过完年再说吧!”
“过年……”有子思索片刻,犹疑道:“吃完下午那顿饭,咱去他家陪他吧,让他出来跟咱们过年他肯定不愿意。”
“好,”关青巴不得跟他一起过年,还是单独过,“你要不方便就别来了。我爸反正过年还要值班,我陪不陪他都无所谓。”
除夕前一天,程悍终于肯穿上衣服跟他去外面逛一逛。
街头连路灯都挂起了“阖家欢乐”的灯串,卖对联和鞭炮的小贩在冰天雪地里起劲儿地吆喝,大红的冰糖葫芦和各种雪糕水果摆在结冰的路面上,拥挤的人潮时不时会冒出一两个熟人,惊讶又好事儿地看着程悍问:
“小悍哥,买年货啊?三十儿晚上出来聚聚…有事儿?你能有什么事儿啊,呆着也是呆着……”
关青紧张不安地等待着他的答复,程悍只是笑笑,
“过年有约了,改天再聚。”
于是关青后知后觉的发现程悍变了,除了年少的张狂与朝气,连那股痞气都被牢狱生涯打磨干净,他站在人群中,真的像是个积极向上的三好青年。但他与那人告别后嘴角的嘲讽和眼中暗藏的冷意,仍旧让关青提心吊胆。
他们拎着东西回到家,程悍立即脱干净衣服往床上一躺,既没有帮忙的自觉性,也没有即将过年的喜悦。
关青默默收拾好东西,来到他的床边,他看着这具涂抹了阳光的瘦高的身体,从胸膛到腰身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腰腹劲瘦的如同猎豹,他窄胯上包裹的布料下是雄性不容小觑的一团耸起,两条长腿即使放松中依然可窥见肌肉的形状。
这具令男性如此嫉羡的身体,同样有着男性向往的徽章——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疤。
而在这所有的疤痕中,唯独那两处枪伤造成的伤疤最不起眼,它们紧邻在人体要害的分毫之差,彰显了主人当时的惊心动魄和极大的幸运。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关青鬼使神差地摸上了腰上的那一小块疤痕,他的指腹刚摸到那一块狰狞,马上有只手力道十足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程悍的眼睛微微眯起,幽深的双眸极为锐利的盯着他,而后他好像才认出关青,没事人似的松开手,别过头打了个哈欠,
“干嘛呢你?鬼鬼祟祟的!”
关青松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当时…疼么?”
程悍转过头,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当时没什么感觉,过后手术的时候才疼。”他看到关青苦大仇深的皱起眉,就笑言:“没见过枪伤吧?要不要摸摸?”
关青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毫无顾忌,便也故作坦然地摸上他腰处的那道疤,他感受着指腹下的高低与纠结,觉得这块疤在周边光滑的皮肤上极为不和谐,就用指甲抠了抠,妄想能把它抠掉。
“你摸就摸吧,抠什么!”
关青面不改色,继续抠着那一小块,问:“痒吗?”
“不痒,”程悍丝毫未怀疑,还很骄傲道:“我浑身上下都没有痒痒肉,你抠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