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悍揣着喜帖又回到桌上,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关青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
午夜后的酒吧都是喝醉的人,一曲节奏劲爆的dj舞曲过后,众人都抽空坐下喘口气,而酒精燃烧的热量还未使人们的激情完全褪去,这时乐队重新整装待发,撩动琴弦,搔拨情绪。
程悍站在那狭窄的方寸之地,灯光从头顶倾泻,人高大而肃穆。不远处望去,他整张脸如同铅笔下的一幅素描画像,从眉峰至下额,皆是笔尖下凌厉粗旷的剪影。
“你眼中怎么还有一团火,叫我不知道该如何。我试着想从你眼中逃脱,可心里还想把你挽留。不知不觉…不知不觉,已被你看透。
你问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没有你是不是很寂寞?我依然还是容易冲动,我依然还是容易心痛。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时间已匆匆。”
“是你拉着我的手一起到梦里,是不是你…真的是你,你我的一切…难道是注定?”
那嗓音像利剑出鞘的刹那,陡然间光华四溢,声音嘶哑却低沉:
“我知道你怎么想,想拥有希望。我已不是原来的我,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好。想让你和我不一样,给你一轮太阳和幻想,你却拒绝对我说,现在的你多少也有一点变化。”
现在的程悍几乎看不出以前叛逆的模样,大部分时候,他都完美地保持着爽朗的脾性和摇滚青年混账的屌气,只有在他认真唱歌时,才能窥探到过去在他身上沉淀出的一丝影子。
白云苍狗,时光过隙,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那些故事,轻易就变成了一句“过去”。曾经的玩笑和嬉闹的时光,也不过就是一句“回忆”。
过去和回忆都太无力啦,如果得不到现在走不到未来,那么这所有惊天动地的过往不过就是个屁!
酒吧关门后众人一起吃了顿夜宵,因为程悍喝了酒,关青就变成了司机,把他们挨个人送回家后已经又是个接近破晓的晨曦。
但程悍还没喝够,自己美滋滋地摆上了小菜和酒杯,最后拆开一包七匹狼放在手边,结果一转头就让关青换成了黑冰万宝路。
“你快演出了,要保护嗓子,别抽太凶的烟。”
程悍认命地笑笑,“行,坐吧,咱接着白天的说。”
关青道:“好像接下来,该你说了。”
程悍想了想,嗯了声,关于他如何进了监狱,以及他究竟干了什么才进了监狱这两件事儿,是该他自己说。
☆、第十三章
关青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程悍从江里拖上了岸。
在那个光明照不到的桥洞里,程悍趴在地上吐着水,江水和胃里的酸水友好地交融,导致程悍十指抠地,差点儿把肠子都呕出来。
而后他筋疲力尽地躺在阴湿的江岸边,望向身旁同样累成瘫子的关青,阴影里只能看到那双黝黑瓦亮的眼睛,死里逃生的愉悦使他狼狈地笑起来,开心得好比中了彩票,且越笑越癫狂。
“喂,我亲爱的小青儿,”他扭头盯着黑暗里的那张侧脸:“第一次打群架,有没有种特别过瘾的感觉?”
关青:“……”他也转过头来,看着程悍在阴影中因为水珠而闪着光泽的脸,轻笑一声,“过瘾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