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关青的泪,他像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脸色惨白神情悲戚,眼神却是湖水样的伤痛和委屈。
程悍吸了吸鼻子,不由分说的抱住他,试探性的,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
辛福有在几步远的地方抹了把眼睛,也走过来很委屈地抱住关青,别别扭扭哄着,
“没事儿了,啊?青儿,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好好的气氛,全被他给破坏了。
程悍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他搡开辛福有,握着关青的肩膀看着他问:
“还好吧?”
关青瞥了他一眼,有点儿羞赧,又见辛福有弯下腰由下至上的盯着他看,那一张脸上坑坑洼洼的痘印,眼睛滴溜圆,万分滑稽。
本不想笑,却没克制住,先是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嘴角,就见辛福有的眼睛陡然间瞪得更圆了,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
连忙把头埋的更低,肩膀抖了抖,憋着气儿笑出声来。
程悍也跟着笑了,辛福有纳闷儿地摸摸后脑勺,那呆呆蠢蠢的样子,逗得二人彻底笑开怀,于是辛福有也嘿嘿笑了。
友情啊,就是这么莫名奇妙,一瞬间的事儿。
“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对我有了那份儿心。”程悍做了结语。
“还没,”关青不客气地反驳。
程悍翻了个白眼,“我都间接性的挽救了你光辉璀璨的未来,又直接建立了你人生中第一段友谊,你竟然还没喜欢上我,哎呀你这个人啊,真是冷血。”
关青弯了弯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程悍,有时我觉得你是性格最好的人,有时又特别气你。我跟你讲的这些,都不是玩笑,你让我说,我就说了。你别觉得我傻,分不清友情和爱情的区别。你听完这些,能给我一个认真的答案么?”
程悍就的确严肃了,他神色讳莫地盯着他。这人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力,吃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先到这儿吧,明天咱们都得忙,收拾收拾睡吧。”说着他起身进了卧室。
关青虽然失望,但也怕逼的太紧。洗完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竟辗转反侧到了程悍房门口。
他推门而入,又颇为忐忑地躺到了程悍身侧。鼻子小狗似的嗅着,想起那时程悍给他擦脸的背心上,也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半是洗衣粉半是医院的消毒水,还有汗味儿。
想来也知道那味道不会太好闻,可竟奇异地冲散了他鼻腔里的腥气,整个人也干燥了。
他又往程悍身边凑近了些,就快挨上时,猛听得程悍背着他说:
“差不多得了,靠这么近太热。”
关青就不敢动了,提心吊胆等了会儿,见程悍没再动,也就渐渐睡去。
程悍下午醒来直接去了酒吧,这会儿酒吧除了零星两个服务员还没人,他抽出一张枪花的唱片开起音响,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点上根烟。
本来这日子,是很惬意的。听听音乐洗洗五脏六腑,但这会儿音乐比往日惆怅了,体内空空,竟也开始感怀了。
音响里的吉他solo意味深长,枪花那哥们儿的嗓音嘶哑如同泣诉。
人生中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听一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