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言,令臣茅塞顿开,真乃真知灼见。”
拍完马屁之后,又道。
“臣虽然与洪承畴此人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也愿意与其会一会,看看其到底是何意?”
皇太极见此,想到范文程一向能言善辩,心有谋略,便点了点头道。
“如此也好!你等下便去看看罢!”
城主府的一处偏僻厢房之内,洪承畴面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双目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便见一满人打扮的汉人开门而入。
见此,洪承畴扫了一眼,遂不管不顾,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范文程见洪承畴此时,披头散发,光着赤脚,刚一进入就闻到一股骚臭之味,此人哪里还有一丝封疆大吏风范,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叫花子。
“督师大人这般打扮就是明国大臣风范么?”
洪承畴听此,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反嘲道。
“那也比阁下这般不伦不类的留着一条猪尾巴强吧!”
范文程听此,并不生气,这些辱骂之语,早在他要来见洪承畴之前就已经有承受的准备了。
当
下,找了一个旁边的椅子坐下,微微一笑。
“督师大人也许没见过我,但是学生范文程对督师大人早就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什么?你就是那个卖祖求荣的范文程!”
洪承畴吃惊过后,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个在努尔哈赤时期就主动投靠的汉奸,随即一声蔑笑,咧了咧嘴。
“阁下这幅尊荣也不知你祖宗泉下有灵,知晓后会不会气的再死一次?莫非我的那些以前那些不知礼义廉耻、忠孝节义的同僚劝说不成,皇太极没有办法了,把阁下这个大名鼎鼎的汉奸拿来凑数不成,还是暗示我投降以后能像阁下这般得以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随即话音一转,大肆怒斥。
“你滚回去告诉他,此乃大错特错,我洪承畴乃天朝大臣,深受皇恩,一心求死,生是大明人,死亦大明鬼。岂会投靠于他这个番邦蛮夷之王乎?此事,绝无可能,还是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范文程见此,面如常色,对洪承畴的暴跳如雷、怒骂菏泽、直言嘲讽不但不恼怒,反而聚精会神的听其说完后,待其情绪稍稍稳定,安静下来之后,便温言温语喃喃说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说到此处,忽然打止,对洪承畴问道。
“督师大人才识渊博、学贯古今,想来必定听过此语?”
洪承畴听此,又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仿佛当范文程不存在,摆明的鄙视与他,不屑于他说话。
范文程见到此景,还是一脸微笑,和风细雨问道。
“那么请问,督师大人自己是否觉得明帝朱由检是否信任与你,如若信任重用于你,那以督师先前陈于帝前的谋略,又何以至此?我家皇上也曾说督师乃是帅才,如不是国内逼迫,恐松锦之战,胜负结果犹未可知也?”
说道此处,话锋一转,厉色道。
“如若用督师之才,却百般掣肘,那就表明崇祯此人根本不信任督师,那么,又何来仁至义尽呢?”
“崇祯此人,苛察自用,无知人之明,一旦遇事,毫无承担,推责臣下。刻薄寡恩之事更是不知枚举,想想当年的袁崇焕、熊廷溺等皆不得善终,被传首九边。还有他登基这些年以来,罢免了多少个辅臣多少督师。”
说道这里,范文程眸光一转,悄悄地察看洪承畴神情,但见其全身抖动,显然震撼不已,暗忖,看来其也不是无动于衷。
见此,岁而又语重心长道。
“读圣贤书,所学何事?督师今年不过四十不惑之年,当是大有可为之时,以你之才,未能做些大事,彪炳千古,不觉可惜哉!可叹哉!”
话毕,眸光再转,便见积在房梁上的一块灰尘飘落下来,落在了洪承畴的发臭的衣服之上,之前对那些臭味都不在意的洪承畴,此时却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掸去,一次没弹干净,还屡拂拭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范文程看在眼中,他内心暗自一笑,继续劝道。
“督师大人,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还是多多考虑下吧,宪斗已经唠叨这么久了,望督师勿怪,此时,就不妨碍督师休息,先行告退。”
随即范文程便告辞出来,面露微笑,摇头晃脑的径直往府内大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