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给成化帝送“大力丸”,也是万安的传统保留艺能节目。
“刚出的旨意,张来瞻调户部为右侍郎。”刘吉急道。
“我当是什么,这事儿我一早就知晓了。”万安不紧不慢地道,“这张来瞻可是有真本事的,梁芳被他整垮,通州仓差点儿让他翻过来,你都不敢信,他做了那么多事,到现在竟连京师都没出一步,更没去过通州。”
刘吉一脸担忧:“眼下他恐怕不会去查什么通州仓……万老,难道您不觉得,陛下这是要把户部整个翻过来么?什么通州仓、京仓的账目,只要是户部的事,都会被张来瞻给查个遍。”
“有那么邪乎吗?”
万安不以为意地道,“他是户部侍郎,还是刑部侍郎?再则说了,就凭他?开个头就没法进行下去了,现在还妄想把户部的问题一并查出来?哪怕是让他放手去查,他敢查下去吗?不知道有多少事牵扯到先皇头上?”
刘吉道:“牵扯到谁我不知,但肯定会连累你我。万阁老,现在内阁已经有了太子的人,咱只怕是……”
万安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可不止张来瞻调任户部右侍郎,还有个你意想不到的人物,嘿,就是东宫老太监覃吉,他进司礼监为秉笔太监了,现在陛下拿权的意图很强烈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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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很惊讶。
你万安的关注点怎么这么特别呢?
连宫里的人事安排都如此上心?
“你放心,我跟来瞻交情不错,有事他自会跟我说。”万安笑道,“回头我还打算请他吃宴,与之探讨下养生术,你先回去吧。”
“您去跟他谈养生,不会是房帏间那点儿事吧?”
刘吉更加无语了。
万安瞪了刘吉一眼,呛声道:“怎么了?人都有七情六欲,我不但要跟他谈,还打算写一份奏疏,跟新皇大谈特谈……陛下的身子骨不是一直很虚吗?这就很需要我的养生术来为他强身健体。”
“我真是……”
刘吉很想说,我真是服了你了。
但转念一想,刘吉又一阵庆幸。
你个老小子继续作死下去,那下一步内阁退下去的人只会是你,而不是我。
你越是荒唐,我能看到的热闹就越大,我也就越安全,登上首辅之位的可能性也越大!
……
……
张峦并没有马上去户部走马上任。
因为梁芳案,暂时还没查出个结果,这两天他要去锦衣卫,体会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连大明的特务机构锦衣卫都为自己所用,那还不得彰显一下作为国丈的气势?
装逼也得选个好地方!
在张峦看来,朝廷各衙门死气沉沉,绝对没有锦衣卫那么“热闹”。
“张先生。”
当天在锦衣卫北镇抚司负责跟他对接之人,变成了刚破格拔擢进司礼监的覃吉。
“覃公公?您这是……?”
张峦觉得,眼前的覃吉穿着好像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还是身太监服,但看上去更加规整,显得文绉绉的。
覃吉低头看了自己胸前的蟒纹一眼,笑道:“老朽刚被调进司礼监为秉笔。”
“内相啊。”
张峦笑着拱手,“恭喜恭喜,以后还请覃公公多多关照。”
“算不得内相,只是辅佐少主办差罢了……张先生,您别折煞老朽了,以后还得多蒙您关照才对。”
说话间,覃吉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递出去交到了张峦手上。
张峦没有打开,改以谨慎的口吻问道:“这是……?”
覃吉道:“此乃之前厂卫所查,与梁芳案有染的官员名单。”
“又来……?”
张峦诧异地问道,“先前覃公公和怀公公都想跟我说这个,你怎么也来这么一份?是不是想说,我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加到最后的奏疏里?”
“没有。”
覃吉摇头道,“这份是陛下亲自阅览过的……还有,陛下说,若查无实证的就放过吧,实在没必要因此而令朝堂生出波折来。”
“哦,改怀柔政策了?”
张峦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覃吉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张先生,瞧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多少有些别扭。”
“嘿,你别介意,我可不是非议陛下。”
张峦笑着道,“你看我拟定的名单如何?除了首恶梁芳外,别的人一概都不牵扯进去,不管涉及朝中哪位大臣,以前跟梁芳有过往来的都无妨,谁让那时候……根本就没别的选择呢?”
覃吉却摇头:“这话不对,当时朝中人还是有选择的,就像老朽,就与其素无往来,但宫里就是有很多人跑去巴结他。不是说要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乃是要强调……这朝中清流的风气,绝不可因一人而崩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