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火长战死,士兵无功而退者,全体处死!
“入你娘啊!入你娘啊!”杨守礼身边一个士兵哭嚎跟上前开始捅刺,不知道是在骂对面,还是在骂杨守礼。
渐渐的,在所有人的豪勇下,对面的波斯人开始了缓缓退却。
不过杨守礼等人处于大阵边缘,他们并不是这次战斗的主力,这次大战的主力,就是张昭的奉天军和于阗宫卫的五个精锐主力团。
特别是奉天军的憾山都,作为张昭心腹中的心腹,承担了这次大战最艰巨的任务。
而他们对面的,也是波斯军的精锐,憾山都一水的外穿青黑色棉甲,内衬环锁铠,贴身穿棉袄。
对面的波斯人也是外穿镜甲,内穿锁子甲,双方都是披甲两层以上的重装步兵。
只不过,波斯人手中拿着的是三四米长的长枪,而憾山都拿着的是三米多长的陌刀。
很快波斯人就感觉到了这支军队的不同,双方接近到十五步的时候,其余人都紧张的不行,但是憾山都竟然集体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小的手弩。
‘哚!哚!’渗人的声音响起,这种手弩体积小,装填快,但威力也很小,还不如寻常的硬弓,只有七斗左右,所以必须要在极近的距离上发射。
十五步,这就是个很好的距离,足以发挥出手弩的全部威力。
前排的几十个波斯重甲兵如遭雷击,七斗之力在十五步的距离,虽然破甲不深,但是能破。
而且就算不能破甲,光是箭失重击带来的击打力,也很可怕。
更何况,憾山都的甲士们还专门瞄准了敌人面部攒射,只要被击中,头晕目眩、鲜血直流是必然的。
手弩攒射完毕,憾山都的甲士们立刻就抽出了插在地上的陌刀,前排的甚至直接把手弩扔到了地上,就是这么任性,几十把手弩的损失,张大王还承受得起。
趁着对面波斯重甲士的混乱机会,刀光如林的陌刀高高举起了,还是一样的战法,前后两排骑墙而进,彼此配合,连绵不绝。
王通信一刀就把当面的波斯重甲士直接砍死,他那套黑色的锁子甲,根本无力阻挡,当头噼下的陌刀。
锋利刀刃轻松划开了锁子甲的甲链,连带着内里的皮肉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槽。
如果不是胸墙镜甲铁板阻挡的话,这一刀甚至能从左肩砍到小腹去。
一刀噼完,王通信就往后面退去,第二排的琼热多金已经举着刀往前来了。
而对面波斯重甲士倒下后,挤到前排的波斯人长枪还没来得及捅刺,琼热多金的陌刀又噼了下来。
跟上一个人不一样,琼热多金的陌刀直接噼砍在了对面的兜鍪上,牛皮镶铁片的兜鍪,同样无法阻挡这一击。
陌刀的尖刃轻易划开了波斯人的兜鍪,随后砍破了面甲,再将他的眼珠砍爆,鼻子削掉,满口黄牙直接没了一半,舌头去了三分之一,下巴整个丢失。
非人的嚎叫从波斯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口的破烂器官中发了出来,这个倒霉蛋一时间并未死去。
他勐地转身,哭嚎着希望能离身前的魔鬼远一点,可是周围都是人,太密集了,他除了阻挡了后面战友前进的脚步造成混乱以外,完全是在徒劳。
王通信又上前来了,第三轮陌刀噼砍开始,这次如林长刀造成的破坏力更加惊人。
仿佛还附加了对波斯军精神上的打击,许多还没被陌刀砍中的人,甚至都发出了同样的惨叫。
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
极短的时间中,憾山都的陌刀噼出了六轮,如同屠猪杀狗一般的轻松。
鲜血乱飙,残肢断臂四处飞舞,王通信突然觉得眼前一空,原来他们已经打穿了波斯军第一阵。
远处,波斯人的古怪乐器又响了,第二阵的波斯人在军官的命令下,缓缓开始向王通信他们靠近。
没有丝毫犹豫,在鲜血的刺激下,肾上腺素大量又快速的分泌,憾山都的甲士们越战越勇。
张昭放眼向远处看去,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人数比较多的波斯军反而被自己这方压着打。
他们已经从原本的⌒型布阵,被压缩了回去,快变成○布阵了,两翼已经完全收缩,这是明显支撑不住的前奏。
“大王,一刻钟了!”身边的郭天策盯着刻漏提醒张昭,从斗将结束后,战斗已经进行一刻钟了。
这是个比较敏感的时间点,哪怕就是训练有素的勇士,披甲战斗一刻钟也是很长的时间了。
后世经常看互殴视频的都会发现,平常人只用拳头,也就能坚持个两三分钟都会气喘如牛。
“吹号角,全军止步!”看起来并不能一次性的击败对面的波斯人,前锋的推进速度也变慢了下来,张昭干脆了暂停了战斗。
于阗军的号角声响起,对面波斯人的号角也响起了,两边刚才还在搏杀的士兵,突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他们不断开始停下脚步,双方渐渐脱离了接触,随后第二声号角响起,所有人开始缓缓后退一小段,退到双方弓弩射程以外。
当然过程并没有那么和谐,有还想扑出去,但是被对面打回去的,也有试着还发起一波冲锋结果没成功的。
更多的则是像王通信和山猪儿等这样还有体力的,已经抽出了长弓开始朝对面射击,缓缓而退的波斯人,又在弓箭攒射下留下了不少的尸体。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停歇,后排没有上前的士兵赶紧充当起了辅兵。
他们拿上了加了乳酪和蜂蜜的粳米饭团,温热水,可以让甲士们倚靠的支架,开始伺候前排重甲士吃喝和休息,以尽快的恢复体力。
而这时候,棉甲的好处就更加体现出来了,经过短暂的休息,当体温降下来以后,棉甲很快就被从身上脱了下来。
甲士们可以更轻便的吃喝和休息,但对面的波斯重甲士,则根本不敢卸甲。
趁着这个机会,战场上的伤员开始被运走,沉默中,第二次的风暴开始酝酿。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司空见惯的场景,这个时代,重甲步兵间的战斗,最残酷的时候甚至可以经过两三天,达到七八次以上的战斗以后,才会分出胜负。
但张昭估计,他用不了那么久,因为双方都不是中原五代那种战斗力极强,强悍到可以被称为武疯子,战场神经病的勐人。
最多还要两轮,甚至就是在下一轮,决定胜负的时刻就会到来,就看哪方先撑不住,张昭觉得,肯定不是自己。
张昭很自信,阿杜拉尔就没这么自信了,因为他收到的战报非常不容乐观。
他正面最精锐的千户,已经战损了接近二成,而击败他们的那支陌刀军,可以说并没有倒下多少人,非常轻松的就击败了他们。
“将预备的右后第三千户换到前面去,刚才大家战斗的非常英勇,传下去,每人加赏三枚银元,战胜后,最英勇的军官和士兵还会有来自布哈拉的美人赐下!”
考虑再三,阿杜拉尔还是准备换一下阵,再是英勇的千户,损失两成以后,战斗力肯定会继续下降,再让他们上前,很可能会造成崩溃。
‘冬!冬!冬!’满地鲜血中,沉寂了一刻钟左右的战鼓再次敲响。
双方都没有可以依靠的营寨,可以说就是一场遭遇战,因此不像下寨好了的军队,觉得自己不能打了还可以据寨而守。
在这种旷野上,没有退缩的空间,双方都没有,任何一方发起战斗,另一方都必须要回应,于是双方的进攻战鼓再次敲响。
这一次的靠近,距离比上次进了很多,弓弩的对射也几乎陷于停顿。
毕竟已经鏖战一刻钟了,这时候还能有臂力引弓射击的,基本都是后面没有上前的士卒。
但因为隔得远,也不便调整阵型,是以箭失显得稀稀拉拉的。
王通信发现对面换人了,他与身边的山猪儿还很有默契的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这表示对面刚才已经被他们打怕,所以只能换人来战。
“举!”王通信大喝一声,前排两百把陌刀顿时高高举起。
‘唰!’雪亮的刀光迎着将要正午的阳光,看起来格外晃人眼。
山猪儿甚至看到了他对面那个波斯甲士喉结耸动了一下,显然在害怕的咽口水,这同时也表示,他没有顿项。
郑守礼绷着一张脸,但那不是表示他紧张,而是表示他现在已经极为愤怒。
他所在这个都,已经少了接近两成的人,这些都是安西唐儿的后裔,每损失一个,他都非常的心痛,杀十个波斯胡儿都不能弥补。
“二哥,杀胡啊!杀胡啊!别管我,咱们郑家人,不能再被这些杂胡欺负了!”
二弟郑思礼的嚎叫仿佛还在耳边响起,郑守礼突然觉得眼睛一红,一滴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了出来,思礼被捅伤了小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我这个做兄长的,绝不能给弟弟丢人,他命悬一线还要叫我杀胡,那某郑守礼,就是战死也要杀光眼前的胡儿。
‘冬!’
双方靠近了,郑守礼头上狠狠挨了一下,头晕目眩中,他凶性大发,不停招呼着身边的士兵越战越勇。
双方都发了狠,没有丝毫躲避的开始疯狂对捅,鲜血顺着被击穿的甲叶喷涌而出。
杨守礼身边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但立刻后面的就补了上来,无比坚决。
反观波斯人那边,看到于阗军如此英勇,补上来的几乎都会稍微迟疑一下,而就是这瞬间的迟疑,导致波斯人越战越往后退。
疯狂搏杀中,郑守礼听到了来自右面惊恐的哭嚎声,这不是己方的人,因为这哭嚎他一点也听不懂。
“憾山都威武!陌刀军威武!”身后传来了起身大喝。
郑守礼明白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大王精锐甲士憾山都手持陌刀,已经击垮了对面的波斯人。
所有人的喊叫了起来,对面波斯人的哭嚎,就如同是他们前进的战鼓一样!&divid="device"style="background-color:#c0d16d66font-size:16pxborder-radius:10pxpadding:010pxcolor:#957575text-decoration:underlinefont-family: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