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鸭子以后,我也遇到了我的睡莲花,见到它的第一眼,我想的不是纵容它沐浴在月河下独美,而是恨不得咬断它的根茎同我一起沉沦。
我是被黑水浸染的坏鸭子。
h10那小子总是喜欢出头,向见过的所有新人推荐我,我没付钱雇他当我的皮条客。但愿这没有吓到我的睡莲。
我主动向他示好,让他放松警惕,将我划分到无害区域。吆喝鸭子一样将大家都赶去h10的牢房,那家伙最讨厌别人进他的牢房了。
不得不说w17入狱寻了个好伙伴,a47平时疯癫癫的,但关键时刻总会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问取食窗口要了一碗汤,在他们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a47估计又再跟新人吹嘘我把老典狱长逼疯的事,那是他活该,老东西没死都算便宜他的。
我总觉得a47是不是太闲了,有机会我一定问问他和a39进展如何了。这么多年也该有点苗头了吧,可偏偏他俩都是对感情特别迟钝的家伙,互相喜欢却不自知,到现在连嘴儿都没亲过。
w17应该和睡莲花一样,越粗壮的根茎,孕育越美的花,他生得很美,他的根茎肯定也很茁壮。
我侧耳听他们的对话。
“你住在3区?”
“是的。”
“那你有福咯。小鸭子也住3区,你长得这么漂亮,过不了多久会被他宠爱的。他不会放过每一个美丽健壮的男人。”
“那他可能要对我失望了。”
“难不成你是——”
“是的,我性无能。而且是个处。”
我不知道睡莲真的会沉睡。
k04在晨间集合前几分钟拦住了我,给我塞了好几个跳蛋,狱警催促我们快点过去,我没机会取出来,这东西是违禁品吧,他怎么搞到这么多的,妈的狗杂种。
遥控器在他手上,故意调到最大,我尽量表现得正常,但愿不会有人发现。狱警重新调整工作安排,估计需要很长时间。
我的眼睛不再聚焦,所有的声音逐渐模糊,狱警念到我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但有个声音突破耳膜,我听得格外清楚。
“你不舒服吗?”
我像是海上遇难的渔民发现了漂浮的木桩:“我”终于等到你了。
因为这事我很不爽,故意冷落k04好几天,以为他能明白我什么意思,但没想到他居然敢挑在人多地方坐我旁边动手动脚。
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今天我是真受不了。不管是他的体臭、自信到爆炸的心理还有不分场合的发情。
家里误闯了只老鼠,“它”不仅打碎了我最宝贝的花瓶,还偷吃我最爱的香肠,我驱赶了“它”,看到他灰头土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溜走真他妈爽。
放餐盘经过一排桌子,余光闪了一下,我走近发现是编号牌,拾起的同时有个人在身后叫了我的名字。
“下次别再这样了,他这种人自尊心强,和我来一炮解气了,事情就能过去,现在把你也牵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我背对w17光速套衣服,佯装镇定的对他说。
某种硬物膈了一下手,我猛地想起从一开始攥在手心的编号牌,脸噌的通红,扔还给他后逃出食堂。
丢死人了。
那天正好轮到我在厨房当班,狱友每日晨起集合以后会安排到食堂统一入座吃早餐。我们很早起床,在狱警的督促下给狱友们准备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早餐就是熬糊了的粥食和我一起干活的狱友其实并不让我帮忙,个别出于讨好我,个别出于嫌弃我。但不管是什么,这段时间我挺悠闲的。
所以我找了个储藏土豆的箱子堆中间补觉去了。
不过那天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是,典狱长来视察了。每次他来视察都会将所有囚犯集合起来,不管这会不会因此延误吃早餐时间。不过一般他都会提前通知,那天他来得很突然,应该是想突击检查,打得狱警措手不及。
狱警急忙命令我的那些在厨房当班的狱友停下手上的所有工作,收拾好快去空地集合。因为事出紧急,忘记了藏在土豆里的我。
幸好没多久我被哨声吵醒,囚犯四面八方涌向空地,他们的头顶黑压压的,空地中央从一个黑点变成七零八散的椭圆形,像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乌鸦。
我心觉完你妈的蛋,心脏狂跳,快步冲出厨房。某个囚徒和我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去,我们都因为着急互撞了肩膀。
我痛得嘶气,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a39。
他很着急,一句话没说和我擦肩而过,我反应迅速的抽出手侧身抓他的手臂,他侧过身看我。这时我才发现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好像大清早便秘的表情。
我问他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说实在的,他走的方向是禁闭室。
他稍稍犹豫一阵:“别告诉狱警在这里见过我。”说完挣开我的手。
我朝他的背影嚎了一声:“快点!典狱长也来了!”
我刚好抓住集合时间的尾巴,有些担忧的看看食堂方向,又看看a39空出来的位置。狱警大概扫了一眼队伍,开始一个个念编号。
前面念了好几个人也不见他赶回来。
毫无悬念,当念到他时,队伍死一样的寂静。
狱警:“谁跟a39住得近?”
大概过了半分钟,a47站出列,狱警问他:“你今早有看到他出牢房吗?”
“回长官,晨起洗漱他还在我旁边,他说要去洗衣房拿东西。”a47回答。
洗衣房?我明明清楚的记得他走的方向是禁闭室。可a39为什么要对a47撒谎?还是说a47在故意隐瞒?
“是吗?那他怎么不提前跟我打报告?或是让你帮他跟我打报告?”狱警质问,气氛有些凝固。
“他说马上回来,能赶上集合,所以我”
我突然有些腿软,刚才我是最后一个见过a39的人,a39如果失踪或者越狱,若是我现在不上报狱警,他们调监控肯定会将我误认为同伙的。
越狱绝对触了监狱的大忌。
说来奇怪,在监狱里斗殴、霸凌、强奸顶多关禁闭,不然就是关更久的禁闭。但越狱的性质却截然相反。
监狱里小到高耸入云的围墙、除了厕所外安装各类有形无形摄像头,大到24小时无死角探照灯巡扫、枪支弹药一应俱全。从这些可以看出他们为了防止越狱做了多少万全准备。
我不知道包庇隐瞒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几乎没人敢越狱。
我通体冰凉的僵在队伍里,透过一排排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到被狱警揍得奄奄一息的a47。
狱警派人去洗衣房找失踪的a39,时间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如果a39什么都没做呢?如果他不是想越狱呢?也许他的东西落在了禁闭室附近,而a47听岔了,以为a39去的是洗衣房呢?
就在我最纠结最痛苦时,a39找到了。我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