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病人醒了。”
接到部下的报告,原本慵懒瘫在沙滩椅上的鸡冠头男人眼中精光一闪,霍然起身,扯过侍立在旁边的一个身材妩媚的女性海军手中捧着的大衣披在身上,精悍的身躯隐没在白色的“正义”制服下。
“他有说什么吗?”雷斯脚步不停,直奔船舱内的医疗室而去。
“什么都没说,他一直盯着天花板,完全没有反应。”
穿过层层舱室,雷斯越过在门口把守的两名海兵,迈进了涂成暖色系的医疗室内。
宽大的医疗室只在中间摆了一张病床,其上躺着的病人身躯完全笼罩在白色被单下,只余一颗神情木然的贼眉鼠眼的脑袋呆呆地望着舱顶。
床边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听到脚步声回过身来,抬手敬了一个礼:“上校,病人体征良好……”
雷斯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单独和他说话。”
“可……”船医有点为难。
“出去。”
船医终于不情不愿地敬了一个礼,走出舱室带上了门。
“老鼠?”雷斯拖过一张椅子,木质椅腿划过地板的噪音略有些刺耳。他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双手抱胸,靠着椅背,两腿直挺挺伸着,“我想想,该从哪说起呢?”
“对了,就从一个小海兵是怎么一步步爬上掌管一地支部的海军高层的故事说起吧。”
“从前,有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他一直受着村里比他强壮的那些同龄人的欺负。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了,他想要欺负回去。可是他打不过对方,那怎么办呢?”
“他觉得只要他的地位足够高,那就可以随便欺负不如他的人了。”
“于是他想要加入海贼。可是,谁都不想要一个瘦弱的豆芽菜。恰好这时,他看到了海军的招募启事……”
雷斯眉飞色舞地讲了一个底层小卒是如何靠着察言观色阿谀奉承一步一步爬到高位的故事,故事的结局,是这个已经变成了瘦弱的老东西的海军高层在失去价值之后,被送他上去的那些人安排着去死掉。
老鼠安静地听他讲完这个故事,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你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可是不是很精彩吗?也合情合理。”雷斯沾沾自喜道。
“我听说过你,本部的特别上校,雷斯大人。”
“既然你知道我,那想来也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跟你合作,我能得到什么呢?东海的海王类吃人,可马林梵多的海王类也不好相与吧?”
“你还有得选择吗?”雷斯冷笑着翘起二郎腿,“东海的海王类已经吞掉你一条手臂了,你又怎么知道马林梵多的海王类看得上你这点塞牙缝都不够的肉呢?”
老鼠怔怔地扭头看了一眼面露讥诮之色的雷斯,又望向了瘪塌塌贴着床单的被单——那里本该鼓胀着、有一根鲜活的手臂。
“我要他死!”老鼠忽地狰狞起来,目光里净是怨毒,“那个使双刀的小子,我要他死!”
雷斯懒懒散散地撅了一下椅背,“我可以给你力量,你要杀谁自己去杀。权力不能让你亲手报仇,力量可以。”
“贝加庞克……?”老鼠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