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要如何同他开口说两个小孩子的事情。”程琉青没理会王佳旭话里的戏谑,神情有些苦恼,“想了一路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听见这话王佳旭倒有些诧异了,指了指傅宴存运去的背影,“就...就你俩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话不敢讲?”
程琉青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复又叹了口气,转过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还是走吧。”
………
傅宴存跟着小厮穿过弯曲迂回的回廊,在尽头见到了一汪池水,红透的枫叶缓缓地落在水面上,涟漪将昏沉的人影敲散。
蒋栩在池水边负手而立,似也在看池水里晃荡的人影,半是嗟叹半是讥讽地笑了笑。
“其实你我也同这水这叶一般。”蒋栩抬头看着傅宴存,“由天不由己,你说是吗傅指挥?”
傅宴存并没应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蒋栩似乎也没多再意傅宴存的反应,仰头看着天,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秋风将他的衣袍吹得很高,张牙舞爪地压向他的脊背。
“我知道我难逃一死,京城的密令虽然也已经下了,不过他们只是想要我手里的盐帮和银子,而其他的一切只在于傅指挥你罢了。”
接下来的话便是蒋栩不说傅宴存也知道了,一百个贪官污吏中九十九人都是这套说辞,他们总有千万条理由,从来目的都是一个,为求保住妻儿的性命。
傅宴存勾唇冷笑了一声,低头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听听蒋栩这次给的说辞又是什么。
或许是知道大限将至,蒋栩一改那日的圆滑,逐渐露出本心,丝毫也不掩饰他的自负。
他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一把铜制的钥匙,他拿着钥匙递给傅宴存,说道:“这是朝廷要的东西,李文昇的私产和盐帮的银子都在里面。至于赵家的,他们当家人还在呢我也奈何不了。”
蒋栩的后半句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傅宴存并未问他,只是伸手将钥匙接了过来,仔细摩挲了一番,“只有这一把?”
“这个关头,我也没什么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蒋栩自嘲地笑了笑。
见傅宴存收好了钥匙,蒋栩又踱步走到亭中,拿起桌上被镇纸压着的东西,对着傅宴存说道:“这是指挥你要的东西。”
蒋栩说这话时语气颇为笃定,傅宴存略一转头扫了一眼,看着那个东西双眸微眯,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一本蓝色的东西,猜想那应当会是一本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