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途-第二部
《地下都市》
自那一天开始,活着这件事,对我来说,变得非常的难受。
在一个纯白、空荡荡的房间内,里面仅放一张椅子,一个褐发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坐在上面,他闭上眼睛,两手手指轻微交叉垂在两腿之间,看起来很轻松且等待着什麽的模样。
在少年面向的前方,是一面透明的玻璃,从这边也能看到另一面的情况,外面放满了仪器,站在控制台前方的一个男人,一双异常se彩的眼睛紧紧盯着,男人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麦克风凑在嘴巴前,一张薄唇抿住,似乎在想着接下来要说些什麽话。
我懂得,自己并不应该这样做,可是我没办法放弃……不想後悔……不想把那个人的存在,仅仅作为一个回忆放在心里。
「纲吉。」男人说话,「身t状况如何?有任何不适吗?呼x1困难之类的。」
声音透过麦克风在白se房间内响起来,称为纲吉的人,张开眼看着房外的男人摇摇头。
「会觉得空气特别闷吗?」男人低下头,看着房间内病毒的数值逐渐提升,早就超过了一百以上了,房内的纲吉仍然毫无所感,一副健康悠闲的样子,而且两腿还孩子气地晃了起来。
「很好。」男人终於展露出一个真心感到喜悦的笑容,按下排气口的按钮,一gu新鲜的空气马上涌入将旧空气排走,风大的吹得纲吉的头发乱飞,「可以了,再等一下,等几分钟就可以出来了。」
这个时候纲吉早就不坐着,他走到玻璃前面,他叩了一下,引起外面的人注意:「骸,今天晚上吃什麽?」
外面的人──骸微歪了一下头,想了一下。
「去市末的那家餐厅吧,那儿的手工料理不错。」骸脱掉白se大衣随意搭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说。
「太好了!我喜欢那里!」纲吉听到今晚的着落,非常高兴的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骸已经把门打开了,纲吉马上离开,抱住骸的手臂显得相当亲密黏腻。
「……」骸垂下眼眸,看着贴在自己身旁的纲吉,眼底深处弥漫着一gu无奈和失落,但是理由他从未跟任何一个人说话,就连面前的纲吉,也没有。
这里是日本地底层的一个庞大的地下都市,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约莫只有数万人左右,当然,这并不是全部世界的人口,还有其他国家同样建有大同小异的地底都市,而每个都市之间都搭有完善直接的铁路,能够互通彼此,这项设施是在这三年之间完成的。
导致这一堆地下都市的出现,是源自於五年多前的一场巨大疫病所致的。
当时,第一宗首发是出现於日本,一名nvx在东京街头忽然倒毙,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经法医检验,该名nvx是si於窒息,而且身t表面皮肤上布有班驳的红印,呈放s状向外展开,其形状像一朵朵的红花,但当时只有一例,这个si因未名的屍t身上的异状,没有被例入怀疑x病毒,一直到下一个案的出现为止。
其实说是下一个案真的是太客气了点,因为一出现的时候,几乎是si了一大批人,这件事马上就成为了一种恐慌,每个日本人知道日本出现了这种致six强烈的疫病,很多人都马上就计画着移民,但是疫病b他们还要快跑到海外,在其他国家也纷纷出现同样的si亡个案。
这个时候,这个突然就冒头的病素新星,终於被取了个名字:瑞潘斯亚疫病,取自於拉丁文忽然窒息的简称。
虽然它有了个好听的名字,但是几乎没什麽人记得这个正统的医学名称,作为第一疫埠的日本,就没什麽人用这个名字,他们更加直接了当地将这个病叫作红花或者彼岸花,意思是一旦开始长出那些红se的印记,就不可能有命活下来,都得乖乖滚到彼岸去。
是的,这个病没有任何可根治的疗法。
当时的所有医生和研究员ga0不懂那种病的源头,唯有只知道这种病毒只有灵长类才会染上、潜服期短至一星期,长则数月,会经空气传播,在染上之後会经血ye运作,会寄生负责运送氧气的红血球上不断分裂更多个t,当病素占据了所有血球,就会开始侵食和破坏血管,令宿主缺氧而亡。
在这个世界si了三分之一人口的时候,日本国立的研究机关的某一个研究室,传说有幸研发出解药,但是病毒的适x特强,那种解药反而令病素变得更猛烈,当时来试药的病人,si得b一般的病人更加剧烈,就好像被一万只虫子从t内吃出来一样的惨烈。
毫无法子的人类,开始了地下都市的计划,那些有权有势的政治家、国家领袖优先住进这个安全的地底,再然後是相关的亲属和重要的科学家、针对瑞潘斯亚药研成员,如果还有平民没有si绝且健康的话,才会被放行进入都市,饶过一命。
现年二十五岁的六道骸,亦是身份特殊、本来的研究所学生,到後来破例以最年轻的年龄,成为当时的研究团队之一的一室室长。药研团队分为五个研究室,虽声称不是按优秀来排,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编号愈前的小组,获得的待遇就愈好,其他心怀大志的室长,又怎麽可能不去眼红那个年轻到不可靠的一室室长,甚至质疑那个年轻的室长,很可能是一个被上层的人控制的傀儡,或是根本就是跟那些大尾的有匪浅的关系。
不过再怎样猜测,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不适合他们这种化学脑袋的人该想的,所以除了眼红之外,他们没有什麽太大的敌意,加上六道骸很会交际,实际上会真心讨厌他的人不多,除了一个。
在所有人都一窝蜂往地下都市挤的时候,拥有优先避难资格的六道骸,却不见了,不知道自己跑哪里去了,如果不是情况严峻,他们没有找人的余裕,他们是该能在骸的家里,找到那个疑似出逃、但只是回家睡觉的那个六道骸。
而在那三个月後的一个大暴雨的晚上,六道骸出现在地面的入口处,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浑身被淋得sh透的站在那儿惹起了待在监视室里面的人的注意,在确认了身份和身t状况之後,骸被允许进入了都市,重新作为研究团队的室长复位,继续为解药的研制而效力。
「想吃什麽就点吧。」在颇为热闹的小餐馆里入座,骸拿过菜单递给纲吉,纲吉高高兴兴地接下之後,研究起菜se来,而骸则托着脸颊,一副没兴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骸你想吃什麽?」纲吉热情地回问骸。
「不是辣的就行了,你帮我决定吧。」骸微笑起来,摆摆手,看着友善,但是眼里却没有温度。
「好。」纲吉乖巧道,然後顺便帮骸也点了一份不辣的饭菜。
在晚饭之後,两人并肩的走在没有天空、却有无数灯火照亮得如白画的街上,顺着路回去他们的寓所。这个地下都市非常宽广,就像以前地面上做工良好的大型购物城,在市末的地面以上的各个楼层,都是主要以住人用的公寓为主,每层楼外都有一个廷绵的栅栏,站在走道上可以直接看到地面的大路,即是骸他们现在走的位置。
「骸,今天去上课的时候,介绍上面的地面是有天空的,是遥不可及,而且很漂亮,那是真的吗?」依着骸而走的纲吉,轻声的问着,彷佛喃喃自语。
「嗯,真的。」骸回应。
「……但是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那样漂亮的东西,明明我也是来自那里的,不是吗?」纲吉低下眼如是说,但这番话令骸停下了脚步。
骸很平淡地看着纲吉。
「因为你脑袋受伤了,才会什麽都想不起来,总会有一天好了就会重新记起来的!」骸的语气忽然变得很重,b起是对纲吉说,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一样,强b自己相信这番说辞。
「对、对不起……明明……你已经对我说过了。」感受到骸的怒意,纲吉整个被吓到的远离骸。
「……」骸心头一紧,一面抱歉低下头,「……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的,我最近……工作方面,让我有点急躁。」
纲吉沉默了一阵,最後压下那份不愉快的情绪,露出一抹善解的笑容:「没关系,我懂的。」
纲吉很清楚。
他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总有一天恢复记忆,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没有回忆的人,他甚至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一个人类也不知道,他是被骸制造的,一个复制品,他是一个叫泽田纲吉的取替之物。
他大概是两个星期前知道这件事的。
那一天他还傻呼呼的下课回来在家里等着骸,偶然发现骸没有把平常研究时用的笔记锁进ch0u屉里,骸可能以为他不会拿来看吧,而的确要是平常的他的话,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偷看别人的东西这件事,反正就是误打误撞,他看了,那本笔记,与其说是科研笔记,不如更多像是一本日记,里面满满地写了骸的感情,他对以前在地面世界生活时遇上的一个人念念不忘,他是喜欢、更甚至是ai上了那个人,那个人叫泽田纲吉,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看到这里的时候,纲吉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明显笔记里面说的纲吉不是自己,因为他一张眼,就已经是在地下都市了,对於地面的时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个时候他还想,还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失忆了,所以才不记得关於骸的事。
当他看到骸所写,泽田纲吉si了,还是被骸自己害si。一切不是他想像的那样,之後他不知道自己再看到了多少、脑袋又能x1收多少内容,唯一能够清楚理解的是,在泽田纲吉si後,六道骸带着那个人的屍t来到这里,用他的技术和泽田纲吉的遗t的一部份和基因,重新将泽田纲吉复制出来,笔记里也写着他成功了,所以……他就是那个复制品。
而让他对这整个真相更加确切相信,是放在骸的书房里面的一件玩意。
骸总会将一个用玻璃罩子覆盖的人类头骨在书桌上,也不嫌碍事的一直放在他视线内的位置,这样想来,那个头骨就是泽田纲吉的遗骨,难怪骸这麽宝贝那块骨头,他也问过骸好多次,骸却没有告诉过他那是谁的骨头。
那一天,他因为知道这件事,而呆坐在沙发上许久,他以为自己会不顾不管去追问骸各式各样的事,直到骸回来了,他却什麽都没有做没有问,就跟平常一样跟骸相处,那是……因为他害怕吧,害怕因这件事而跟骸感情破裂,不能够再自然生活下去。
老实说,他对於是泽田纲吉的替身这件事,可能没想像中的讨厌,因为真正的泽田纲吉已经不在,他已经是泽田纲吉了,他可以得到骸所有的ai和关注,所以,他一直很听话,一直为了逗骸高兴而努力着,为了骸,他连那样羞人的事情都愿意做。
「骸……」在幽暗的房间中,两个人影在床上交叠着,躺着的纲吉被身上的人撑开两腿,然後被粗壮的bang状物不断戳进t内,纲吉浑身发烫,特别是身下被进出的位置,不但热还被摩擦得很痛,但他没有丝毫拒绝,他伸出双手紧抱住骸的颈项,放软身t让骸尽情的使用他,希望骸因此而变得更愉快。
骸低喘着,双眼在幽暗中隐约捕捉纲吉脸庞的轮廓,他紧紧盯着身後的人,下身挺进的力度变得更大,让纲吉数次忍不住哀求骸轻一点,直到ga0cha0为止才结束这场jiaohe。
「你先去洗。」离开纲吉的身t,骸低声的跟纲吉说完,随便穿点衣服便离开了寝室,留下气喘未息的纲吉静静从床上爬起来,纲吉难过了一下,打消了本来缠着跟骸一起洗澡的打算,拿了几件乾净的衣服往浴室去。
在他洗完经过书房,门没有关紧而里面还亮着灯,纲吉从门缝探眼看进去,看到骸坐在椅子上,紧紧抱住一个物件,纲吉一咬牙,强b自己不要再看下去了,就算他没有亲眼看见,他已经猜得出来,骸所抱的到底是什麽东西。
他开始恨了,恨那个他没有见过,但是知道什麽样儿的泽田纲吉。
尽管如此,他的憎恨都是毫无意义的,他该想的是,要怎样才能成为骸心目中的那个纲吉。
「这不是一号室长吗?真难得今天这麽准时的上班。」
今天纲吉不用去上课程,於是骸便带着他一起出门去研究所,研究所是个向下挖深几层的地库,虽然面积跟以前在地面上b起来的差距很多,但五脏俱全,骸没想到今天一来,在入口前就遇到个讨厌的人物,都不知道真的是巧合,还是这个人这麽闲故意埋伏他。
「北本先生。」骸表情和缓地点点头以作打招呼,「因为今天一室有重要的事情公布,所以就准时来了。」
「公布?」北本皱起眉头,心里感到不爽。北本是二室的室长,同样是一个对各种生物和药研有对不同成就的人,在之前的各种大型疫症他都有很大的付出,当瑞潘斯亚出现之後,他亦一度自信自己能制作出解药,成为所有人类的英雄,让世界的所有人记住他的名字,但是他完全不行,对这个病束手无策,这件事就像狠狠ch0u打了他的脸一样。
然後日本的瑞潘斯亚对策的五个小组成立,他认为以自己的以往的各种成绩能够成为第一室的,但是一个不知道哪里绷出来的六道骸,甚至这个小子不是什麽有名的教授或者是博士之类的,居然成为第一室的室长,六道骸的存在,让他只能屈就在第二位,要知道避难的那天发现六道骸失踪了、没有来到地下都市,他开心到不行,所有上头的人都一致决定了由他按顺序担当第一室的,没想到!六道骸这人回来了!而且还taade健健康康地活着回来,他当时真心想掐si这个男人。
好了,他现在也很想掐si他,尤其是六道骸今天要进行什麽神秘兮兮的发表会,就更让他不舒服,他总觉得会令他的地位不利,因为早在几天之前,他有遇见过一室的组员,对些什麽事情表现得相当兴奋,但是他们都绝口不提,想来就是跟今天的事有关。
「好好期待吧,那是一个好消息。」骸如是说,然後就拉着纲吉进去,完全不想理那个面se不好看的北本。
发表会在中午十二点开始,在时间到之前,两人回到了一室的工作房找地方坐着休息,组员都陆续来了,其中一人看到坐在骸旁边的纲吉,她马上走过来搭讪。
「早安纲吉,今天是没课所以来玩吧。」样子长得标致的nvx说话,她很清楚纲吉没课,因为现在在替孩子们充当老师的,是第五室的副室长,听说以前第五室跟纲吉有点关系,所以那儿的人都特别照顾纲吉,尤其是副室,对失去记忆的纲吉教导得很仔细,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什麽关系。
「嗯!美香姐早安。」纲吉笑起来,看起来甜甜的,特惹人喜欢。
美香是第一室的副室,全名北本美香,她是第二室的北本一朗的亲妹。当初在选择人手的时候,六道骸并不知道美香就是那个讨厌鬼的妹妹,不过後来知道了他觉得也没差,因为美香确实是个能手,对事情很细心,在这个学界来说nvx很稀有,而且还是长得不错的,对其他男x组员来说,是一种额外的视觉奖赏,只是她至今都未有传出她有另一半的说法。
美香曾经有对六道骸表现出好感,但是她亦仅仅於此,没有再多的行动和表现,骸那时候就不感兴趣,就更别说现在会有了,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人材,虽然六道骸很少让其他人来碰他私下的各种研发。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相信所有人都会记得今天的。」美香突然这样子说,而且还展露出一种亢奋不己的笑容,纲吉不懂,因为骸没有告诉过他今天是要g什麽,他只知道是好事。
「是的。」骸也微笑了,「不过,我觉得你哥哥不会有多开心,就算那是对人类来说的好消息。」
听见六道骸提起自己的哥哥,她顿时一脸的尴尬,她很清楚自己的哥哥有多麽的不喜欢骸,就因为骸占了一室的身份。
「呃……算了吧,他总是因为各种事情而不高兴的。」美香叹了一口气,她才不想理那个小家子的人想什麽,明明哥哥他都已经很有成就、得到很多了不起的奖赏了……不过这次的发表,肯定会让他气疯,毕竟这次是一个危害全人类的危机,那个重要x应该是盖过了以往的一切。
不久之後十二点正,所有研究人员都往偌大的会议厅进发,除了合计五个小组的五十多个人外,国家领导和其他持权者、一部份参与投资的富人们也一并出席入席,让整个会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
因为不是什麽表演或是多个团t要进行发布,所以第一室的人等所有该来的人都好好坐下来之後,站在台下的他们才正式走上台,不矫情不罗嗦,马上就直奔主题。
组员关上灯,开启了投影机,白幕上是一样图组,而另外的一些组员则合力把一个用布料盖起来、约长两米的圆柱物推到讲台旁边。
骸站到讲台前,一副不要不紧的冷静态度开始说话。
「我不擅长东歪西扯做表演,亦不需要,我就直接告诉你们还没知道的人,一室已经研发出瑞潘斯亚的解药了。」
话落,整个会场都没人说话,安静得吓si人,要不是有听到喘息声,还以为面前坐着的通通都是si人来着。非研究员的人会沉默,是早就被通知解药的出现,他们出席是来听关於解药的详细,而其他的研究员则是傻了一样的陷入si寂。有解药这件事,他们每个人都有想像过,想像自己到时候会有什麽情绪,但是当真的有人这样子告诉他们,人在面对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愣了,在想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人腾地站了起来,骸瞟过去,心里暗笑一下,就知道北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六道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北本身t微微颤抖,大概是感到了羞愤,「是那个病毒!瑞潘斯亚!会有这麽容易就有解药吗?!」
「我不至於会把所有重要人士都叫过来,就为开一场玩笑。」骸摆摆手,「先坐下吧,北本先生。」
北本咬牙,虽然不爽,但他不想阻碍发表的进程,就先坐下了,因为他也想听听接下来的事。
「在场的所有有关研究人士,或多或少,都很明白瑞潘斯亚这个病毒,是具有高繁殖率和破坏力的存在,是一种不可理解的存在,因为假若如果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存在的话,人类和其他灵长类生物,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骸接着说:「在五年前我就猜想,这玩意的来源到底是在哪里,我曾经有推断过,瑞潘斯亚会不会是其他国家ga0出来的玩意。」
「但是正如北本先生所说的,瑞潘斯亚是那麽的不可抵抗的,甚至以往的所有类似药方重新进行配搭,对它毫无撼动之力,b起是人类做出来的,不如说是自然环境或者是某种人身t异变所产生的。」说到这里,骸的目光暗了一下,「第一个案发生的日本nvx,据调查所指,她并没有任何外游记录、接触的人类亦只有她的家人和平常的同事,针对东京的生态环境这方面,五年前的环境检察队的报告亦是无异常,反而这种病毒是只会出现在人类身上,其他的动物和植物上没有任何依附的情况,就算直接用作试验,瑞潘斯亚亦很快就会得不到它需要的养分而si去。」
「所以按照它的生态,它是自人t所产生的,然後或许这种想法很鲁莽,但是当时我透过显镜看到了瑞潘斯亚的细菌形状,」骸举起手指向投影出来的图像,指着瑞潘斯亚在放大之下拍下的动态图,就像是红花一样向外长着细细长长的触手,不断地蠕动着,「其触脚不断对所有细胞进行捕获,但我推测那本意不是一种进食的表现,而是对某种东西渴求的动作。」
骸的话稍停,底下的人早就已经不断私语,毕竟骸的说法很奇妙,任其他人来说,都只会觉得这个病毒就是在进食、然後繁殖,怎麽可能会想一粒病毒是在追求什麽。
「这怎麽可能。」北本不赞同骸这个方向的想法,一部份的人也认同,但是骸轻轻一敲讲台的桌面,笑了出来。
「但是我找到了。」
全场再度陷入安静。
「我顺着这个可能是错误的方向,去想这个病毒的原身说不定是有另一种细胞与它共生,以恒定了它的攻击x和繁殖x,後来出了什麽意外,才导致另半的细胞遭消灭了。只要找到那个拥有这个原共生细胞的宿主,找到瑞潘斯亚的另一半,就可以找到真真正正适用於它的疗法!我当年留在地面没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那样子的宿主,我对这个存在的可能x只有百分之二十机率,那真的是一个很没有胜算的赌命之局。」感受到一些人对他投以感动和佩服的眼神,骸扯起嘴角,不知道是笑还是嘲讽,「我不相信神,但是当我找到了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叫了一声感谢上帝。」
「掀开它。」骸吩咐旁人。
那人听令,将刚刚推出来的玩意上盖的布掀掉,里面的东西展示於人前,那是一个养殖槽,在养ye里面有一具像小孩子般差不多大的r0e物t,胚胎一样蜷缩着身t在槽里安睡着,虽然型态跟人长得差不多,不过并不具有五官、毛发和清晰的肢t生长,把那称为r0u块会b较恰当。
「在五年前逃难的那天过後,三个月我出现在这里,当时有在现场的人会知道我当时带着行李来的,就是它,它就是瑞潘斯亚的原宿主。」
当时的门卫有过要检查行李的想法,但由於六道骸声明里面是对研发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麽东西。
等在场的人又再交头接耳之前,骸继续他的话:「发现的当日,我亦只不过仍然在市内行动,我遇上了一个男x,大概十八岁左右,他受了伤在街上走,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有配戴任何过滤x的面具,出於好奇,我便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帮他包紮伤口,询问之下,才知道伤他的人,是一群手持武装的军人,那些军人是废军,为了抢夺食物和物资,那些人差点儿就把重要的宿主直接杀si了。」
「真是太可怕了,对不对?」骸低下眼,瞪向台下的军事长,让军事长一脸憋屈。当时决定将殿後用来阻挡感染者进入都市的士兵,当作废子放弃,发出废军这个指令的就是他,如果他是知道这将会发生差点害挂全人类的遭遇,他就不会这麽轻忽了,不过他不可能会知道啊,为什麽这个室长要用看犯人的目光看他,他有得罪过这个家伙吗?
「包紮的时候,我没有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任何受感染的痕迹。」声音低了下来,听起来并不像是发现什麽惊喜一样低沉,「於是,趁那个人不为意的时候,将他的血放到抹片看了,他的血里确实如我所推测的那样,带有那种原共生细胞之外,还会另外产生出瑞潘斯亚所追求的胞子,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药,即使他真的被瑞潘斯亚感染,那个胞子亦会令他免疫,遗憾的是,那种胞子很脆弱,取出t外很快就会si亡,除非是以共生的状态取出,它才能依靠瑞潘斯亚那份强大的生命力保持得持久,实在是相当有趣的存在。」
「当时,我就决定要把这个人活着带到这里,我不能失去他。」骸长叹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si去了,因为受的伤过重,加上受细菌感染,无法让他活着来了,最後他便变成这样了,不算活着,靠仪器让他的器官继续运作,从而让那种细胞产生,虽然我们并未真正用人实验,但是已经试验过直接让胞子接触瑞潘斯亚,能够完美融合成为对人t无害的存在,只有它,可以解决这个疫症,以上,一室的发表完结了。」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男人,鼓起掌来,那个是一个半百的老头,这个国家的领袖,他在保镳的看照下站了起来,他对台上的骸说了好几句话,来去的意思就是赞许他做得好,骸心里各种腹诽,脸上仍保持那种尊敬的笑容点点头,话完了,老头就走了,其他对终於能得救的投资者来说,各种的兴奋,把一室的所有人都包围起来,七嘴八唇的问东问西,很多人都不停说,等能重回地面之後,一定会永久赞助一室的所有人接下来的研究,甚至有人说愿意包养室长。
视六道骸为敌的北本,早就没好耐心去看那个受人各种喜ai和赞赏的人,带着一身坏脾气离开会议室。
与第五室一起、坐在最後排的纲吉,看着被许多人围绕的骸,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最後他选择坐着,一直在座椅上等着那些人散去,就连五室的副室长叫他,他亦只是摇摇头拒绝离开,他乾坐着,等着那个人想起他,然後带着他一起离开。
骸没有马上就想起他,骸用了大半小时打发那群闲人後、吩咐组员小心把养殖槽放回工作室後,正yu要离开的时候才看到纲吉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已经跟着五室的人走了。」骸平静道。他并不是很介意纲吉跟五室的人走得近,不计算当年去世的那个室长姬川的话,基本上五室的人一向都很安份,就更别说以前的纲吉是跟姬川是认识的,五室对纲吉会照顾是正常的,反正,那些人又不会知道,这个纲吉已经不是原来的纲吉。
面前的纲吉腾地站了起来,紧张地摇头。
「我想等你,一起回去。」
「嗯,那走吧,先去吃饭然後回家休息。」骸边说边走,纲吉马上跟上去,他伸出手,一直想要自然地牵住骸的手,直到他真的牵到了,骸忽然停下来,把自己被纲吉捏住的手ch0u出来,「这里人多,不要这样。」
「……对不起。」纲吉难过地低头,把自己的手收好跟在骸身後走,不再妄图对骸有过份的身t接触。
等吃饭回家,骸马上换了一身衣服就躺下来睡了,看来今天的事确实让他很费神,很快就熟睡了,而纲吉则一直坐在床边看他,等骸真的睡着了,他才跟着窝到床上,只敢伸手揪住骸的衣袖,抓住那麽一点的余温拼命进入梦乡,试图忘记那份悲伤。
一个月後。
纲吉觉得自己离骸愈来愈远。
他不知道怎样做才像泽田纲吉,他只好努力做家事,好好整理家里,他甚至去跟人求教,怎样用食材做出能吃的东西,好让骸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但是,骸不常回来,理由是自从发表了解药之後,骸参与的事变多了,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怎样可以从那个r0u块里拿出他们需要的胞子和养育那个r0u块,所以有时候工作太晚,骸就直接在工作室睡了,纲吉总是等一个晚上都没见到人。
骸就算白天回来一趟,洗了澡、说几句不重要的话又出门了,到後来,纲吉就乾脆去五室打发时间,虽然他并不想这样。
「纲吉。」坐在旁边的副室,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话,「我说,你不如搬过来我们五室的宿舍住吧。」
「诶?」看书看到一半,纲吉抬起头表不解。
「那个六道骸不是忙到没时间理你吗?过来这边不是更好……那个人啊,我看他就算之前没啥事的时候,也没多管你。」
「才没有这种事……!」纲吉否认对方所说的,但态度很虚,「只是因为……太忙而已,他以前也有别的事在忙……」
「嗯哼。」副室不置可否,「不说他以前忙不忙,至少他现在就很忙不是吗,那你想过来这边吗?」
纲吉紧咬下唇,没法一下子就做出决定。如果不涉及到他喜欢骸这一点,他就不会考虑太多,直接住五室那边了,但是……他喜欢骸……他甚至自己都想不起来,为什麽他会喜欢六道骸,他一张开眼,明明就不认识他,他却感到心动,会是泽田纲吉留在基因里的情感吗……不…这份感情应该是属於他的,不想把那份感情被抢走……
「我再考虑。」
当天晚上,他照常在家里等着骸回来,在他以为不会等到的时候,骸真的回来了!
「骸?」ai困的纲吉从沙发上爬起来,看清楚面前的人不是他做梦梦出来的幻觉时,他马上跳起来抱住骸的腰,免得这个人马上又不见了。
「怎麽睡在沙发上?」骸回抱起纲吉,把缠在他身上的人拔起,搁回沙发上。
「我在等你。」不止一晚,他每晚都在等,一直在等。
「……」骸皱起眉头,对於纲吉一直等待自己这份心意感到沉重,明明纲吉依赖他,他该感到高兴,「不用等我。」
纲吉一愣,没有选择向骸闹别扭,而是压住不理智的一面对骸问:「其实,我是有点事想先问问骸,所以等你。」
跑去喂水的骸,瞟了纲吉一眼,又低眼看着在斟水的杯子。
「什麽事?」
「今天我去过五室……他们问我以後要不要去他们那边的宿舍住,我不好做决定,所以先问你。」纲吉的掌心不停冒汗,心脏也不断加速跳动,他等待着骸的回应,他正期望着骸能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嗯?去啊。」拿着杯子,骸非常随意地回应,脚步同时走向书房,彷佛纲吉在问他的,是一个不痛不养的无聊问题。
「……」纲吉垂首,指头不断掐住自己的大腿r0u,掐得发痛,不这样做,他一定会发疯,然後在骸那张可恨的脸上咬好几口泄愤。
等冷静一点,他跟上骸的步伐,走进灯火通光的书房,骸这时已经坐在书桌前翻看今天带回来的书面文件,纲吉站在桌前,瞪着六道骸看。
「怎麽了?」骸问,但是却连头都没抬起来看他。
「骸。」纲吉揪住自己的衣尾,紧攥的力度大得把衣料都捉得起皱,显示出纲吉现在的情绪非常紧绷,「以前我都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因为事情总是很不知不觉就发展成这样,呐……骸你有喜欢过我吗?」
骸终於正眼看他,不过视线里更多的是疑惑。
「当然喜欢啊。」骸没有犹豫便回应。
如果纲吉什麽都不知道、什麽气氛都读不懂的话,估计会很开心吧。到底是什麽时候,他开始意识到了痛苦的情绪,对面前的人又ai又恨,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很後悔,看过那本笔记,原来无知者特别幸福,是真的啊!
「是吗?那你b较喜欢我这个纲吉,还是以前那个泽田纲吉?」纲吉似乎是想要拼命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嘴角不住ch0u搐,表情非常诡异。
骸这次没那麽平静,他瞪大眼,在想刚才纲吉是对他说了什麽话後,他紧蹙眉眯起双眼:「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那不重要,你回答我吧,你b较喜欢哪一个?」很明白自己就算问骸这种问题,就算过程发生了什麽,都不可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他正在撕破脸皮,然後让大家都不好过,可是他真的受不了了!
「……如果你是知道整件事的话,没有什麽以前不以前的,你就是泽田纲吉,是同一个人。」骸说。
「那你还留着这块骨头是为了什麽?」纲吉把放有头骨的玻璃箱拿起,他别开脸,不想看骸亦不想看那个头骨,一不小心看了,他眼里的水份一定会忍不住流出来,对自己的被排除在外的孤独和现在的行为感到难过而落泪,「我替你把它丢了吧。」
「如我住手,泽田纲吉!」骸第一次对纲吉愤怒大吼,他从椅子站起来,yu从桌後跨步而出想要把纲吉手中的骨头抢回来,但是纲吉一看到骸为了他手中的东西,一脸急怒的表情冲过来,纲吉手一举,将手里的玩意用力朝地面砸去。
一阵清脆透彻的玻璃破碎声从空气中染开,骸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画面,纲吉真的狠下心将那砸破,玻璃碎顿时洒满一地,而里面所放置的头骨也在地面滚动着,辗压过那些透明尖锐的碎片,发出嘎嘎的小噪音。
站在粉碎中心的纲吉,早就因为碎片而划破了腿上的皮肤,划开了好几道小伤口,但他仍然伫立在那,就像第一次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反应,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麽,让这一切分明会惹骸愤怒的事合理化。
算了,当他特地跑进来,问骸那种醋意满溢的问题,就不再能正常下去。
骸一度停住的脚步,在事情发生了十多秒後再次动起来,走过那些玻璃片,蹲下来把地上的头骨捡起抱在怀里,他看了一眼满脸迷茫的纲吉,他抬起右手,一巴掌刮在纲吉面上。
骸并没特别用力,但亦没有着意留情,无论如何,纲吉都觉得很痛。
「……」纲吉捂住被打痛的位置,他眼睛瞪得大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里又热又乾,眼泪为了滋润这双眼睛而夺眶而出,泪水爬满了纲吉的脸庞。
「为什麽要故意惹我生气,纲吉,你明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就算是以前的你,亦不会做这样过份的事。」骸说着话,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怀里的骨头,态度温柔得像在0一只小猫咪或者情人,这些举动,面前的纲吉一一看在眼里,正正因为这样,纲吉才会崩溃。
纲吉抬起头,骸看到满脸sh濡的人,他想起了五年前、纲吉在他面前即将si去,而纲吉是那麽明确地跟他说,不想si,那个时候的纲吉,亦是难过得快哭出来的脸面。
「…纲吉──」
心想可能自己真的过份苛责和冷落了面前的人,骸刚伸手想要安抚纲吉,纲吉先开口了。
「不行了……我已经忍受不了……」纲吉哽咽,好想要把哭泣压住,但呼x1没办法调整回来,纲吉几乎是用叫喊的方式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讲出,「我…我真的ga0不懂……」
染sh得发亮的眼眸盯着骸看,里面只放有悲伤。
「对你来说,我到底是谁?」
骸彻底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能再像刚刚那样说你就是纲吉,他忽然如梦初醒,在这玻璃破摔声之後。紧抱怀中之物的手指头变得僵y起来,产生一种不知道有没有拿好的错觉,他从纲吉那移开了眼睛低头,但是他不该这样做的,一直看着骸的纲吉,看着骸最後什麽都还没有回应他,b起这些更优先一件si物,他……算了。
再怎样去嫉妒争取都好,他是注定无法b得上跟骸有过一段经历的泽田纲吉,他什麽都不是,再继续纠缠下去,什麽都得不到。
纲吉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连再看六道骸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他转身离开书房,并一路走出家门,离开了这个寓所。
他已经待不下去了。
待续
离开寓所後的纲吉一路走着,因为现在是晚上,所以平常打开的路灯大部份都灭了,他不时会回头,但看到的都只有幽暗,不然就是他不认识的路人,并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他深信如果骸追出来的话,自己一定没多想就会重投对方的怀抱。
骸没有追出来,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他不是原本的那个纲吉,所以对他和骸而言未必不好,至少他觉得自己要好好花时间想清楚。
走到一个建有栏杆的水道旁,他挨在那儿,看着那条因为没有灯光而显得宛如黑水的引水道,他看着它发呆,彷佛下一秒他就会跳下去一样。
约几分钟後,纲吉的脑袋稍微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真的做了坏事,或许他应该回去好好道个歉的,而不是在这儿傻站。
此时纲吉身後不远处有人经过,本来以为是个路人,但是走过之後突然回头,往纲吉那走去,纲吉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一个他见过的人。
「啊,果然没看错,是平常跟在六道旁边的男孩。」
在纲吉面前,是那个总是跟骸针锋相对的北本,他手中拿着一个小酒壶,从他微红的脸se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在喝了。
「晚上好。」纲吉点点头後沉默,他跟北本向来无交杂,所以亦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麽。
「我记得你是叫……纲吉?……」北本不确定地问。
「泽田纲吉。」他回应北本。
「嗯,对,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那个讨厌鬼不在?」北本张望,不见另一个人的身影。
「……骸他在家。」
北本看纲吉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他嘲讽地哼笑几声。
「哈,我知道了,你们吵架了?」他也很常跟他老妹吵架,所以对这种别扭到不行的表情很熟悉,「真意外,完全没看过你们有吵架,怎麽样,肯定是他做了什麽很气人的事,你已经忍受不了那个讨厌鬼才跑出来吧。」
「……不,不是这样子的,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纲吉垂下眼说道。
「什麽问题?」北本似乎很闲,但那并不构成他对别人的事产生八挂的原因。因为目前工作的主权和那具原生细胞的宿主管理都在一室的身上,他作为辅助的很不得志很不爽,他经常想有什麽方法可以影响六道骸,让他无法继续工作,所以负面的事他也不介意多收集点,说不定有机会让上级把六道的职位革除。
本来纲吉不会跟一个根本就是不熟的人说自身与骸的事,但可能他现在那种复杂的心情也没办法对一个熟悉的人讲,例如五室副长,一定听都不听说早就知道骸跟他根本处不来,进而要自己乖乖搬来五室这儿住,可是这不是他心中想要的啊。
纲吉踌躇了一下,决定只透露一点点,而关於自己是复制品、出自骸手这些通通保密,毕竟以往至今没什麽人拿奇怪的目光看他,他可以理解是没有人知道骸有复制人t的技术,所以没人知道泽田纲吉已经si过一轮了。
但纲吉并不知道,除了骸本身还有纲吉自己之外,还有部份掌权的领导者知道这件事,不然,六道骸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坐上一室室长的位置,这就是北本永远想不透的谜思。
「那个……在以前还在地面的时候,我似乎跟骸他感情不错。」纲吉小心翼翼道。
「似乎?」北本还没醉昏头,他仍能抓住话题的异点。
「嗯,」褐se的脑袋点了点,「因为我忘了。」
北本转开小酒壶开始啜饮起来,等着纲吉自己把话讲清楚。
「我自己其实也不清楚,但我听说我来这里的途中,情况实在太混乱了,被什麽人推跌站不起来撞到头了,然後被好心人带着过来,清醒以後就什麽都不记得了,包括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麽人也……」纲吉的目光灰暗了下来,因为他对自身的存在和一切,皆感到迷茫。
「我醒来时差不多是事情发生的三个月後的事,骸也来到这里了找到我,然後便由他照顾我。」
「可是我怎麽在那两年後左右才开始见到你?」北本狐疑问。
「因、因为!」纲吉没想到会被问得这麽刁,差点吓得他连话都讲不出来了,「那段时间我身t状况很差,一直都是在病房渡过,你自然没看过我,即便是现在没什麽大恙了,我还是得去研究所t检的。」
北本没有再细想下去,接受了这个答案,因为他确实常看到六道骸带纲吉出入,原来这个是原因。
「那麽你们是为什麽吵架呢?」北本觉得话讲久了还有点岔开原意,他有点不耐烦回问纲吉,纲吉最好不要给他说什麽为了晚餐要吃什麽所以吵架,那样子他一定会气得杀人,因为他居然为了堆破事浪费时间!
所幸,事情没有北本预期的那麽无聊,虽然他还是觉得那没有如纲吉那样想的重要。
「因为骸一直拿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b较。」他揪了揪发丝,为自己终於确切说出这件事而感到痛心,「明明他是知道我不记得事了,但每每说到什麽事情的时候,我的反应不如他预想的时候,他老说我之前不会这样那样的,我觉得很生气。」
「嗬……」北本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如此,为什麽还要待在六道那儿呢?我是觉得待在哪、甚至是臭水g0u都会b那个家伙的地方来的强。」
纲吉没有回应这个疑问,他脸se微红,只是不好意思回答而已。在他知道身为泽田纲吉背後所隐藏的真相之前,他已经对骸产生了好感,他想,那是喜欢吧,毕竟他跟骸已经一起生活起码三年了,虽然不特别多,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好,尽管他现在才理解,那份美好只是托原本的那个泽田纲吉的福。
可是,那份感情他已经产生了,就似是在木头上划下的一刀,已经是不可恢复、不可挽回的痕迹,除非,他在那刮去一块,才有办法把原来的覆去。
「不会吧?你taade喜欢那个家伙?」北本不可置信到连脏话都喷口而出。他确实对恋ai的情绪变化不敏感,可能连盲子都能看出纲吉满脸的红润和别扭,他又怎麽不能理解出来。
「诶?不……不是这样的……」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就算纲吉想要否认,但是北本根本没有意思要听他进行那没用又无聊的辩解,他手一抬,让纲吉把话打住。
看着北本一脸不耐,纲吉预想他接下来可能会说要回去了,的确北本亦是满脑子要回去的念头,但在他要这样讲之际,他顿住了。
等一下。
泽田他喜欢六道骸,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那麽,六道骸对泽田的想法是如何?
不可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吧,在他对六道骸的认知,他从来没见过那家伙对一个人这麽上心。或许在泽田的角度而言,一直被b较而感到不受尊重和受伤,但是他自己仔细想想整件事,不单是泽田所说,六道会一直提到以前的事情,证明了他对於泽田纲吉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和在意,他不知道这两个人认识了有多久,但任是一个人会一直口提另一个人的事,怎样想都不会是讨厌的关系。
第二点就是他平日所见,泽田和六道经常一起行动的画面。任是两人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几乎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吧?不单这样,为什麽连泽田纲吉的身t检查都是由六道骸亲手执行?明明他根本就不属於那个范畴的,而且这种小事,交给一般的医生去处理根本足矣,本来不懂的地方,现在按这个方向去想,便一切都合理了。
对六道而言,泽田纲吉是个重要的存在。
嘿,真是的,果然喝了酒头脑就不够敏捷呢,能够影响六道骸的玩意不就站在他面前了吗?就算最後出来的效果未如理想,不用白不用,反正六道骸也不会知道是他动手的。
「北本先生?」看着面前的男人愣了好一会,纲吉不明所以,轻唤一声。
「抱歉抱歉,刚才在想有什麽法子能够帮你。」北本笑了笑。
「没关系,本来我除了祈求自己能尽快恢复记忆之外,没其他办法了。」纲吉似乎也笑了,但那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嘲弄。
「不,也不是没有办法啦,不过那样子并不安全。」他故作神秘地说,确实引起了纲吉的好奇心。
纲吉看着他,就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是去地面上,去找你以前生活过的痕迹。」
「欸?」纲吉皱眉。
「一般的失忆患者恢复的缘由,都近乎是九成看到了他们熟悉的东西或者环境,而令他们重新想起忘了的事情,所以若然你不想一直被b较下去的话,我的唯一建议就是这个。」北本说,「从这出去回来不难,尤其是有我的身份做担保。」
「……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就这样跑出去,骸会担心吧……」他的确很想去看看,看一下那个以前的世界,泽田纲吉和骸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而且外面布满病毒,说来病毒的解药不是快要好了吗?或许我该等到那个时候--」
「你还有那个耐x等到世界都安全再行动吗?」纲吉能等,但他不能,他必须得在解药出来之前把六道ga0垮!
「你知不知道,等到了地面再次能住人之後,地面所有的一切建筑和设施将会重新发展,到那个时候你别想靠旧有事物恢复记忆了,而且六道会可能特地带你过去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吗?不会吧,他根本连现在面对你都觉得嫌烦。」
北本的一字一句戳得纲吉的内心流血不止,如果他真的是单纯丢了记忆,他相信骸真会带他去回忆旧地,设法让他想起来。
但他不是,他清楚理解这一点,所以北本的话扎得他隐隐作痛。
「还是说,你对於六道骸的在乎,止步於此?因为你怕si。」
北本瞪住纲吉,他愈来愈焦躁,渐渐将一些伤人的话明明白白地说出口,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正是在杀一个人的事实。
「……」纲吉面se发青,无话反驳。他从未t会过si亡是怎样的一回事,他仅仅知道,那是一件所有人恐惧的事,意味着,某物的消失。
「……算了!既然如此,劝你还是乖乖回去六道的窝,继续乾等着你的回忆,接受他诸加在你身上的一切,因为你没有资格去为那份b较而不爽,那是你什麽都没有付出过的结果。」北本已经要放弃拿泽田来打击六道骸的打算,「晚安!」
说完,他已经迈步yu回家去。
「等等。」有人开口唤停了北本的脚步,他回头,看向仍站在y影下的纲吉,北本隐约看见他双眼有些什麽泛着微光的物质。
「我想去,那我需要怎样办?」这句话说得哆嗦,大概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的。
北本简直快要笑出来了,他意料不到自己都要放弃了,眼前这个家伙却豁出去了。
他忍住那gu要表现到脸上的狂喜,展示一个和祥的笑容。
「现在嘛,先来我的住所,我需要一天的时间去调查关於你的事,以及为你准备外出用的装备,此前你不能离开,亦不许跟任何人有接触。」北本脱下外套,扔给纲吉,「披上它,现在这时间还有行人,遮好一点不要让人看到你。」
「……明白了。」
没有回来。
另一边厢,跟纲吉吵了一架的男人,在家等到了深夜,仍然没有任何人回来的声响。
在刚吵完的那小段时间,他的确处於很迷茫和生气的状态,当然多少亦有罪恶感。要不是纲吉的情绪爆发,他应该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不是原本的那个纲吉,那个会因为他的调侃而脸红顶嘴的纲吉……态度上会不对很合理吧。
骸坐立不安地瞟向桌上、那颗已经拿备用罩子安置好的头骨。
等纲吉气消回来之後,好好地道个歉吧,然後便安心地继续解药的开发,让这个世界重回正轨、带着纲吉他去这个安全的世界,像个普通人类那样生活,他再也不要看到,纲吉受伤和si去的模样了。
他啊,本来就没有要救这个世界的意思,只不过是为了纲吉,因为他想要看看以前的世界是长怎样的,所以他才会愿意公开自己拥有解药的这件事。
是的,现在的纲吉已经被改造过了,纲吉再也不会受病毒所感染,纲吉跟那个所谓的r0u块同样,t内会自然生产那些与瑞潘斯亚附合的细胞,纲吉他现在就是活生生的解药了,根本就不用再怕会因此病而si了!
但是他後来才觉得毫无意义,因为世界已经毁了,地上不止病毒,还会有一些为了生存而变得凶残的幸存者把一切物资抢空,空无一物得不是人类能住的地方。
犹记得当时那些人开枪打穿了纲吉的腿,他真的吓到了……
当他想通了这一点,他便伸手去救这个世界,让它变得适合他的小家伙居住,纲吉会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一起生活,感情会很好……
「……」真是的,他这样子不是自打嘴巴了吗,明明刚才把人气跑了,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纲吉生气呢。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在回忆旧事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将纲吉当成同一个人看待,但是他却怎麽看到现在的纲吉站在他面前时,心冒现些硌心的刺,明明他们都相处好些年了,这甚至b真正的纲吉面对很久。
……不要紧,这次他会好好反省的,至於适应的问题,等以後再慢慢处理没关系,他跟纲吉有的是时间,等纲吉回来以後……说来,时间过去多少了?
骸抬头看了下时钟,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开始坐立不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在猜想纲吉可能会到的地方,他想来想去,只想到纲吉有可能跑到五室那夥人那儿,毕竟纲吉有提过搬到那居住。
天啊,当考虑纲吉会在的地方时,他的头脑一片贫乏,这才知道自己真的相当缺少关注纲吉想什麽和喜欢什麽,而且感受到等待一个人时的孤独感,难怪纲吉会这麽生气。
还是去五室那边找一下好了,就算纲吉暂时不愿回来也没关系,只要知道了他的去向就不用太担心,像现在什麽都不清楚,心里特别不踏实。
这样想着的男人马上出门,这个时间其实已经不让一般的平民出门,不过就算能出门,亦根本没事g,因为这不像地面那一堆娱乐,而且周围的灯也会尽灭,黑漆漆一片的没有让人要出去的意思。
手拿电筒的骸在路上亦被好几个负责晚间巡逻的警员拦截下来,但见是重要的研究员有要紧事才外出,就随他去了。
约十多分钟後,他出现在五室副长的寓所门前,他从门缝那仍看到有光照出,便大胆的叩响门。
不用多久,便有人来应门,是副五室长。副长他穿着家居服,本来就长得平实,现在看上去是更加的像个平凡的上班族而不是一个博学的研究员。
「……有事吗?」副长看着门外这个意料之外的访客,愣了一下才记得对方询问来意。
「纲吉在你这儿吗?」问的同时,骸不住把视线探向房内。
「这种时候他怎样可能在我家?」他忍住回问骸。
「他没待在家里,他多数是来你这。」骸推开面前的人,擅自走进房内找人。
「喂!你这样子也太失礼了吧!」他对六道骸这个人说不上讨厌或者喜欢,就印象来说觉得骸是个很目中无人的家伙,但没想到这个可以无礼到这种程度,嗯,他开始讨厌这个人了。
「纲吉?」骸边找边叫唤,但房子很小又放满东西,怎看都不像藏了个人。
「就说纲吉不会在我这。」副长跟了进来说,「纲吉为什麽会不在你那?他从来不会乱跑才对,他根本有事没事都在等你。」
「……」骸攥紧拳头,「我跟他刚刚吵了一架,然後他就跑出去了。」
副长皱眉,搔了搔头发:「虽然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但我想只是小孩子闹闹脾气、冷静下来就会回去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回去了啊。」
他并不想问骸发生什麽事,因为他不想把事情ga0得太复杂,就算他想多管闲事,亦不挑这种时间来管,他已经想睡了好吗?
「你就回去看看吧,要是你真的等到明早还不见人,白天会亮灯要找也b较好找。」
「嗯。」骸最後只好接受这个提议,毕竟他再y栓在这个地方,纲吉也不会窜出来。
等他急步回到家门,门外并不见人等着,他开了门,面一片黑暗,他把房门都打开,就是什麽人都没有。
他第一次感到极度的泄气躺在沙发上,明明他刚回家的那段时间早因为工作的关系而累个半si,现在睡意却一点都没了,他乾瞪着眼看着天板,默默的等待着那个失踪的人自己回来。
等到约早上六点,骸终於在不知不觉地失去意识,睡着了。
等到他睡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的事,他是被寝室内的闹钟传出的响声给吵醒的,当他脑袋开始清醒、想起昨晚的事情,他马上弹起来,走进寝室把闹钟关了,便再次把房间都翻过一遍,确定纲吉没有回,连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纲吉……真的讨厌他到这种地步了吗?想到了纲吉当时那毫不犹豫背离的画面,他头脑开始痛得发昏。
骸本来想要出去找人的,但是口袋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他一看,是北本小姐打来的,他还未接已经预想到是因为他这个时间还没到工作室,北本担心便打来了。
他犹豫了数秒,便接起电话边出门,向工作室进发。
在来到研究所的入口前,碰巧地遇上了另一个北本,当然北本看到是骸,如常的没有什麽好脸se,只是盯了他一下,说了几句嘲讽他迟到的话就进去了。
骸本来心情就没多好了,被刺了几句就更加整张脸都黑了,之前他倒是很好应付北本,他没想到自己旁边少了个人,他的生活就开始掉齿了,不行,他该打起jg神,太缺乏专注的话很容易忽略重要的东西。
一到一号的工作室,面早就来到的组员们看向他,跟他打招呼。
「噢,你终於过来了,我还以为你都要罢工了。」美香放下手头的东西,跑了过来。她会这样认为在所难免,因为六道骸对他的工作一点都不积极,在地面的那段时期,骸就很少来研究所,来了也没g什麽事,所以别室都研发过试药,他们一室却什麽成绩都没有,她对於六道骸没有被解雇这点,一直都抱有很大的疑问,加上现在变得很忙,她老觉得这个男人说不定会三分热度,然後就不再来工作了。
她抬头,看到骸一脸为了什麽而隐忍的奇怪表情,察觉到似乎是发生了些事。
「怎麽了?」她问。
「你有见到过纲吉吗?」骸没有回答美香的问题,他回问。
「纲吉?没有。」她困惑地摇头,「他怎麽了?」
「离家出走。」骸扶额,逐渐地反应变得极不安定地把话倾倒而出,「昨晚我回家因为点事跟他吵了一架他跑出去了,我也去五室那边问过,纲吉没在那,我都等了一个晚上他都没回来,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等等,冷静一下,这是地底不是吗?出入口和联系他国的铁道也有人看守,纲吉他只是平民,没有被允许随便进出的身份,所以跑再远都只会在这。」
骸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真的很不安……!
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是一副很焦虑的模样,她叹了一口气:「算了,y留你在这也专心不了,今日一天你就出去找他吧,我晚点也让朋友帮忙一起找找。」
「谢谢。」骸回头就跑出去,其他没听见对话的组员都一脸不知所云想要留住他们重要的室长,美香只好想办法去安抚组员们的情绪。
研究所外,他就像盲头苍蝇的在街上打转,不断向路人展示出手机中纲吉的照片,基本上没人见过,就算说有见过的,也不会知道纲吉最後的行踪。
彷佛人间蒸发似的。
最後他问了一整天,什麽都得不到,满身疲倦和空虚的傻站在路上,那份感觉就跟纲吉刚si的那阵子一样,脑子空荡荡,完全ga0不懂自己该g什麽,接下来去哪里。
「骸!」
听到叫声,骸抬起头,是美香,看到美香出现,骸才知道已经是傍晚的时间,研究员可以下班的时间。
「有找到纲吉吗?」她问骸,但是就算不问,凭对方的表情来看就知道根本没找到。
「……有些人昨晚有看到纲吉在路上经过,但是并不知道他人最後去哪……可恶。」紧捏自己的手机,对於什麽都做不到的自己感到浓烈的痛恨,「我再到家附近看看。」
美香这时却伸手拉住骸,不让他走。
「你今天都找一整天了!我想你根本什麽都没下过肚,先去吃饭!吃完再找!」
「放手。」骸回眸,用极度冷淡的目光盯着美香看,她吓了一跳,因为她第一次被这个人用这种眼神看,到底是因为纲吉不见了这件事令这人变得冰冷,还是本x里本来就有这份特质在?
「先吃点什麽吧,没有t力会影响到专注力,你不是一直以来都这样认为吗?」
「……嗯。」大概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不止胃有点ch0u痛,站了一整天的脚也在发痛发抖,毕竟他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坐下来休息过,对他而言,休息只会浪费他的时间。
骸答应了美香的提议,被拉着去吃晚饭,但是他坐下吃了没多少,又动身了。
这时,北本一朗已经回到自己的寓所,要是平常他要不是待在研究所,就是跑去闲晃想想要怎样把六道骸的位置抢过来。但是今天他可是花了很多时间,公余时在人後偷偷准备着给纲吉外出用的装备和地图,他一回到家,就看到了被他窝藏的泽田纲吉。
「啊…欢迎回来。」纲吉不太习惯地说。以前他一直等回家的人是骸,如今变成别的人,感觉好奇怪。
「嗯,拿去吃。」北本把手里拿着、在饭堂拿来的一盒饭菜递给纲吉。
「谢谢。」点点头,早就饿扁的他马上到饭桌那打开吃了。
北本看着纲吉安安份份地用饭,他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将手中的地图在空位上摊开,拿笔在地图上的某些地点圈圈划划。
「今天已经帮你把以前住址什麽的等你查好,你现在先看看。」北本指了指地图,「啊,对了,我把六道以前的住所也圈起来了,在这,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去过这家伙的家,或许有用就先画了,说起来,你是住在另一个市呢,到底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啊。」
北本嗤鼻,问了也没意思,因为纲吉失忆了,他不可能知道到底认识的过程是怎样,算了,反正他又不需要知道,他只要把纲吉送出去就能完成他的计划,在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纲吉放下筷子,拿起地图,感觉很新鲜,看在他眼内是这麽的密集、建筑物如此的多,他不禁想像地面的世界会有多大,「……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北本先生,我、我都不知道应该要怎样报答你……」
「不用不用,我只是看在你很有勇气才破例准备这些,反正又没有很费力气,这个包里放着搜查小组的制服,等会穿上它,到了晚上灯开始灭没有人在街上时我再带你出去,一些在地面上会用到的用品我已经安置在出入口的看守房间内了。」
纲吉点头,然後想起了什麽,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盯着北本看。
「怎麽了。」
「那个……北本先生今天有…有遇到过骸吗?」纲吉只能待在房间内不能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不知道骸为了找自己,像个疯子一样满大街上跑,他纯粹是在意骸,想知道自己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去,骸有什麽反应。
「啊啊,有喔,有在研究所门前看到过他。」北本淡漠地回道,「他看起来跟平常一样呢,不,应该说表现得很轻松,他可是睡了个昏头,连上班都迟到呢。」
「是、是这样吗……」纲吉低下头,看着自己一双手掐得si紧,果然……他不应该抱有太大的期待。
「是的。」北本在内心窃笑着,他当然知道骸找人的事了,但他会可能如实告诉纲吉吗?不行,这个情报会妨碍泽田纲吉想要离开地下都市的决心,也会妨碍他的打算。
北本站了起来,双手搭向纲吉的双肩,神情相当认真:「要加油,一定要在这次的行程找到你的记忆,让那个混蛋不敢再拿你来b较、不要再当他膝下的胆小鬼。」
「我先去歇一下,到午夜的时候再来叫我。」轻轻一拍,北本拖着脚步躺到沙发上,心里默默地倒数着时间,为他的计划进入最後的倒数。
午夜。
周遭的灯已经关了,街上除了巡逻的人外就没其他的人在,连骸都因为北本美香的说服下回了家歇息,因为他接下来打算动用上级的权力把这里的住所都搜查一次,当然他只是去请求,并不代表对方一定会答应他这个任x的要求,但总得试试,不然只在街上找人,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他完全预想不到他在找的人,却在这个时间点离开某个寓所,跟着另一个人的身後,在各个y影之间来回,避过了巡视员,一直向前往地面的其中一个出入口进发。
穿着一身黑se防水风衣k的纲吉和北本来到出口时,守卫室有个守卫正坐在那,不过那人似乎是跟北本熟识的,北本毫不顾忌的进去那个房间,跟那个人打了声招呼,便立刻从柜子中ch0u了一个背包,里面大概有水、一些乾粮、手电筒之类的,纲吉没来得及检查里面有些什麽,一个通t漆黑的防毒面具自眼前出现。
「戴上它,还有数值仪也好好带上。」把面具塞到纲吉怀里,北本从那个背包中拿出一件似是手表的玩意戴到纲吉手腕上,「这个的用法知道吗?」
「大概知道。」他在上课的时候,那个老师有将这个东西出现的数值讲解,他记不太清楚,反正就如果那个空间的病毒超过某个数字,就是绝不能脱下装备的危险地区,反之亦然。
「好,那就预备出发了,外面正在下雨,把兜帽也拉上吧。」
北本看起来有点焦急,他甚至等不及纲吉的慢条斯理,他帮忙纲吉把那个有点沉的面具戴上,并将兜帽整个拉起来,把纲吉那一头略浅的褐发遮起来,从外观上绝不察觉到是泽田纲吉这号人,而只是其中一个搜索小组的组员。
「这个好好拿着,是一张通行证,只要出示这个,守卫就能让你回来,如果丢了的话,你知道後果吧?」他带着纲吉来到看守室外的那道闸门前,将一张y卡片拿到纲吉的眼前晃了晃,然後便把那个塞进纲吉手中。
纲吉紧张地点头表示明白。
「麻烦你开门。」北本回到守卫室对那个守卫轻声说话。
「……真的要把这个孩子放出去?」守卫不自在地问。
「请记得今天晚上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任何人进出的纪录,当然,录影也记得销毁,只要这些事都办好,之後有好处都不会少你一份的,你也不想一直当个普通的小职员、只拿那份微薄的薪水吧。」
不久,纲吉面前的门打开,是打开得如此的安静,它悄悄的滑开,只开了一条足够他通过的缝,他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又有一道长得一样的大门,纲吉记得,每个出口都设有三至四道大门,好让人进出的时候能完全阻隔病毒进入这个地方。
他回头,透过玻璃看向看守室的北本,北本的脸上没带任何表情,他只是抬起手,b向门的方向,指示纲吉前进。
纲吉犹豫数秒,才咬住牙关,终於迈起步向门内走,他不能够裹足不前了,他都来到这里不是吗?只是……
回头,看着自己所住的地方,在门缝的合上下变得愈来愈狭窄,最後消失,断去了他的思念。
「还会回来的。」纲吉对自己说。
你不会回来了,泽田纲吉!
在观察监视器的北本,看到纲吉已经离开最後一道门,去到外面的世界,他露出了笑容。
泽田,你就戴着那个没有过滤效果的面具,在这个世界寻找你的末路吧!
待续
萎靡。
那是目前能够完美地描述六道骸的词语。
今天早上他早早就起来,去拜访些关系较为良好的要人,去拜托他们能不能帮忙,想办法搜城,可是全部人都拒绝了他,大部份人都不想因为六道骸任x而得罪上头更大的人物,一些则是得不到骸这样做的合理解释,自然不会协助他。
「六道,你懂不懂你现在说什麽话,不是翻衣柜而是搜城,毫无道理的搜索行动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这世界已经够乱了,你不要再胡ga0下去,除非你能提供出那个泽田纲吉能为重建世界这点有任何贡献,实话说,他的档案我看过,他只是一介平民,没有那个价值。」一个对骸投放了大量金钱的赞助者,表情为难地说道。
「……」骸面sey晴不定地看着那名赞助者,一话不发,那y冷的目光看的他毛管直竖。
他一直觉得六道骸这个人怪里怪气的,在各方面事情处理随x又反覆无常不说,光是以前就对研发这个工作毫不上心、迟到跷班,他便ga0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追求什麽。不过撇除这一堆x格上的缺点,那个聪明的头脑值得投资,因为他是少数知晓有复制技术的人,就算六道骸不说,他都已经猜到那个身为解药的r0u块,是运用了这点来重组该个生物,现在都没什麽消息的,不知道六道什麽时候能够创造出完整、可活动的人?
在他满脑子对未来充满美好空想的时候,骸只是低沉地说了句告辞便转身离去,他对於会被拒绝请求,是早有预想,因为他明白依纲吉本身纪录在案的身份来说,於这群鬣狗而言是一点存在价值都没有,当然不可能为他而搜索,但只要他表明出泽田纲吉的特殊,他敢肯定他们连入地三尺去找都愿意。
可他不可能这样做,一旦他暴露了纲吉不单是克隆人,还是个能生产瑞潘斯亚抗t的,这个名为泽田纲吉的金蛋,一定会被抢走然後被其他人放到手术台上,人身自由、意识和情感,所有迟於人类该有的都会被剥夺。
他一想到这种画面就怕得整个人发冷。
联想到这事,他亦开始更焦虑起来,臆测纲吉的这一次失踪会不会就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关於纲吉的什麽,所以被掳走了,如果属实,再加上下手的人是官方的人,那麽他们就是敌人了,自然不会帮助他找纲吉。
这种猜测,没有理据能够证实,他现在该想的是用自己的方式找到纲吉……但他什麽都想不出来!什麽办法都没有!
回到毫无人息的家里的男人,坐在书桌前,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个他珍惜的头骨,嘴里顿时乾涩得苦起来。
现在他仅希望纲吉只不过仍在闹脾气才不回来,而不是遭到莫名的伤害,这是他的祈望。
仅仅如此。
那天晚上是下着滂沱大雨的,纲吉永远记得这个。
这种天上会落下水的情况第一次见识,别人或许会为这场暴雨感到困扰,但是他觉得很有趣,这彷佛面对一个童话故事世界一样,毕竟他对下雨这个概念只存在於他看过的书本里。
不论的下雨为空气带来的sh润味道,还是打落到地上所发出的杂音,都令他不禁一阵着迷,在雨阵中站了一小会,雨势没有减弱的持续,任是纲吉身穿再多的防水衣物,他亦能感受到皮肤被水点打击的疼痛,他急步的向前,寻找一个可暂时安身的地方。
但距离地下入口的周边建筑,他看不出来是什麽用途,毕竟都毁得七八、不然就建筑出入口被人刻意用什麽去堵住,纲吉进不去,最後他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堆以前大概是民居且保持得较完善的街道,找了个房子去避雨。
本着只在檐篷下待一阵子,不过各种好奇的纲吉发现房子没上锁,他犹豫了一下下,便翻出背包里的手电筒,打着光进去。
不知道骸……和那个纲吉,以前是不是住在这种房子里?
纲吉在里头漫步,居所里除了灰尘积聚b较厉害外,没有很凌乱的程度,不过一些生活用具随意地摆放着,似乎这家人很突然就出门、而且很快会回来的样子。
不过这儿好像不供电了,纲吉想开灯也没开成,最後他脱了sh衣,抱膝坐在客厅等着雨停,虽然雨声很吵,可那份黑暗使得他非常不安,一想到这里不是家,他便无法安心,他甚至有点後悔为什麽要出来。
想着想着他揪着一条毛毯不小心睡着了,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外面的yan光把他照醒。醒来的纲吉坐着发了好一阵子的呆,似乎是在迷惑自己为什麽在这种地方和他接下来该g什麽,直到他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才决定行动起来要弄点吃的。
「……」纲吉检看腕上的探测器,这个房子大概因为之前处於密闭的关系,病毒的含量低於一成,是可以抵抗的程度,纲吉看水喉仍有在供水,他马上把防毒面罩给脱下来洗了把脸,要知道他一整晚都是戴着这个玩意,里面都快闷出水气来了。
然後他来到厨房,这儿相b其他地方要来的凌乱,看来是已经有人来先搜索过物资,纲吉找了一下,冰箱似乎有放点吃的,但因为没有供电的原故,该坏的都坏了,纲吉最後只找到未开封的饼乾,食用期限过了,他打开一包吃了,虽然没坏,但是软得跟吃纸皮一样,他肚子饿便勉强把那吃下去,希望不会吃坏肚子吧。
再喝点水,他正式认真翻起自己的包,有北本特别准备的地图、手电筒、食水、回去用的通行证,他出来的太急,都没发现里面没有粮食,看来他只能快去快回了。
地图往桌上一摊研究接下来要走的路线,发现骸的家b想像的近,就在这个市,反而是泽田纲吉住在另一个市,要过去要花不少时间,尤其是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他尽只能靠自己双脚。
这个距离虽令纲吉有点犹豫,但未令他退却,而且他决定了先去泽田纲吉的家,这单纯是因为他身处的位置往那儿会b较顺畅,毕竟骸的家反而是地下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要绕过那一片废墟说不定会很花时间,而且受伤的机率也大。
纲吉不禁叹气,到底这两个人是怎麽认识的啊,明明住得又不近,该si,早知道骸的那份笔记他应该再多看点,他那天看过一次後,就惊诧得没法再看下去了,想来就觉得可惜。
不过他按印象回忆,里面多是关於骸对於泽田的悔恨和内疚,以及想念之情,实际关於泽田本人的资讯不多,连之间发生过的事都没有纪录,到底是为什麽?
纲吉他摇摇头,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他应该尽早出发。
将东西收好,多带了条毛毯和那包软饼乾,多带一瓶水喉接来的水,他便戴回面具出发。
昨晚下完暴雨的今天是个晴天,蓝天上挂着的大太yan对纲吉又是一种新奇到不可思议的玩意,居然真的有一种灯以外能够照明的东西,而且!好热喔!会发热!
纲吉盯着太yan数秒就马上把头转开,因为yan光刺得他眼睛隐隐作痛,还一阵阵发黑。
他向前漫步,边等眼睛缓过来边看着周围的景se,这附近的房子遭受的破坏b较少,不过路上停了很多废弃的车辆,它们经过好些年的日晒雨淋,生锈的生锈,长草的长草,早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纲吉想像不出来这些车子在路上跑起来会有多压迫人,忽然一个黑影在草堆里窜出,纲吉愣住……不知道那是什麽,不对,该说他一时想不起来那叫什麽,但他看过图片。
对了,是「猫」!
猫咪……长得好小喔,毛好多。这是纲吉对猫的第一个感想。
就在纲吉跟猫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拿彼此怎麽办的时候,在某个房子里的二楼,有一双眼睛观察着纲吉,直到纲吉离开走去远处,他才离开那屋子,在纲吉一段距离後面跟着。
纲吉并不察觉被跟踪上这件事,他只沉醉在这个地面世界的一切,直到他看够了,脚程才加快,在他终於走到铁道的时候,他早就汗流浃背,那件防水风衣也脱掉绑在腰间,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连面具也砸了。
为免会迷路,纲吉决定顺着铁轨走,铁道连接各个城市,这样总能走到泽田所居住的城市,走了快一小时,天se变暗下来,但不是因为入夜,而是天气又再度要变坏,纲吉都不知道该不该对此感到高兴,是不用被曝晒,但是下大雨又太困扰了。
灰暗的天空在半分钟後落下雨点来,因为是微雨,纲吉得以继续向前,在傍晚的时候,纲吉终於到达并盛市,泽田居住的地方,他一爬上月台有顶盖的地方,马上摊倒在地。
纲吉r0u了r0u双腿,连知觉都快没了,他拖着脚步找了片b较乾净的地面,再把地图翻出来核对自己的路线。
「喀哒--」
在纲吉正要集中他剩余不多的jg神去看地图时,忽地一声噪音从某处发出,他一度想无视,但是漠视又令他感到坐立不安,最後他放下地图,往大概的声源处走去,结果只不过是一些杂物被风吹倒下来,跌了一地。
「呼。」轻扪跳得七上八下的x口,纲吉回去自己放着背包和地图的位置,但是只有背包在,地图却消失无踪。
不见了?等等,他确定是放在这里没错的……
纲吉想到一个可能x,随即陷入恐慌,用结巴到快没顶的声线说:「有……有人在吗?」
以前在地底生活去上课的时候,五室长,即是他的授课老师,有跟他提过,并不是全部人都幸运地来到地下城市,有些人有各种理由而被放弃在地面上自生自灭,但是从事发至今已经过去五年,还、还会有活着的人吗?
那……会是他所不知道的生物吗?
他慌得在原地打转,还有种错觉有人或者什麽盯着他看,让他j皮疙瘩,他打着颤去g起背包,打算不发任何动静的离开,在他要走出这个车站,看到了有东西被雨打得sh透地黏在门边,纲吉忍不住的惊叫。
「原来你在这里!」他捡起那块可怜夸夸的纸,正是那消失不见的地图,看来它只不过是被风给刮走,飞到闸口,而不是被什麽生物给带走,他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把多余水份抖掉,他确认了一下路线将地图收起来,即使是虚惊一场,他已不想留在这个荒凉的车站休息了,这个让他有很多不好的想像。
纲吉落跑进市镇,明明长得跟之前的城市差不多,同样荒芜并长满了植物,他却有种莫的熟悉感,彷佛他亲身来到做梦看过的地方,但他记得自己没有过这样的梦的。
天已经要暗下来了,他不知道是本能还是什麽东西引导了他,走过一条条的街,其实他已经想不起来正确的路线,可他却丝毫没有要看地图的打算,他喘息着,心情非常的紧张──像一道激昂的音乐在流动,然後戞然而止--他来到了一栋房子前停下,连为什麽停下的理由都没有。
「……」他咽了口水,看着那面被无数灰尘和脏w覆盖的门牌,他用衣袖轻轻擦拭,让它露出本来的文字。
他来到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了。
地下都市内。
「骸?你在家吧?在就应一声啊!」北本美香站在六道骸的寓所门前,拚命地叩着门板,就只为让里面的人能好好的出来对个话,自从纲吉失踪了一个星期,骸便逐渐不再外出的只待在家里,就算很多认识的人来跟他说话,他都无意要反应,就跟si去了一般,要不是她偶然有听到里面有窸窣声,她真的认为骸是不在这儿或者真的出事了。
「骸,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出席,工作都要耽误了,而且上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你很常没来,要是再缺席下去……难不保他们会将你革职。」美香摇摇头,认为自己说这些话就能动摇六道骸真是个笨蛋,她想六道骸是所有人里面,对这份工作最感受不到荣耀和喜ai,对他来说,只是各种的麻烦吧?
「……你也该想想纲吉啊,想想他要是回来了、看到你一副毫不振作的模样,连拯救世界的药都没做出来,他一定会取笑你喔。」
美香在门前等上了好一会儿,并未因而获得丝毫的回应,她只得一声轻叹,转身离开,暂时回去做些她能帮得上忙的事。
「……」毫无意义。
躲藏在被窝之中的男人,脸容扭曲地如此想着,制作解药这件事,在失去纲吉之後,已经不具有意义了,他不是对万物拥有仁慈的人,他是不可能再去参与工作的,他们喜欢捣鼓什麽就随他们去。
他只觉得……疲惫,b起以前活得没有目的、看着这个没有意思的世界还累人,「失去什麽」的,让人绝望。
尤其是找不回来的、ga0不清楚的,连让他可以下定决心的点都没有。
嗯,他找了一个星期,想了一个星期,他想si,只想si去。
他已经不能够再次制造泽田纲吉了,不论是材料还是时间方面。他曾经只单纯用g细胞和瑞潘斯亚的原共生细胞去重组纲吉,但是失败了,那就是目前放在培养槽的r0u块。
後来他用了纲吉大部份的遗t,是成功了,不过就像个失忆症病人,好一些关於这个世界的变化和泽田纲吉本身的所有事都不知道,然後教育他花了好些年,直到现在。
他佩服自己当时的执念,居然会想到要纲吉重生,他想,是因为亲眼看着纲吉si亡的画面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但是他现在真的ga0不懂他现在该怎麽做才对,即使他有能耐花更加多时间去重组纲吉,可到那个时候,他对纲吉的那份心情会不会产生变化,就现在这个状态一样,因为过於介意不是同一个人而忽视了纲吉的想法、伤害了纲吉,他怕再发生那样的事,害怕自己的愚蠢、害怕纲吉的难过。
或许真的够了,明明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却错失了,果然他就跟世上那些该si的蠢货没两样。
骸坐了起来,看着窗外那些虚假的日光。
……再过一段时间,去做交接吧,将手头上的所有事仔仔细细地交出去,如果北本美香她有能承接室长职位的话最好,不行也罢,反正他已经什麽都不想管了,只是没办法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很可惜,毕竟他这种「资产」不太可能被允许离开这个地方……
外面。
他偶然地想,纲吉真的仍然在这里,而不是在外面吗?不过北本美香说得对,纲吉只不过是平民身份,没有外出的许可……但要是有那麽个有身份的人,会可能做担保让纲吉离开这里吗?
骸扶住额,感到思考中出现许多使他头痛的的假设。
不对,要真发生这样的事,那到底有什麽好处,他不懂要是真的这样做有什麽很大的利益。
六道骸不明白,是因为那份「利益」於他自身而言并不具有意义,仅仅是工作、没意思的荣誉,所以思考陷入了si胡同,但对一般人或北本一朗来说,是最高、最渴求的,那是作为一个人类,在社会上追求的慾望,北本对於这个果实,简直到了偏执致疯的地步,所以对目前六道骸的堕落状态,他总是会忍不住那份轻飘飘的心情,那张臭脸偶然会带有一点笑意,他实在很久没笑过了,很快,他便能开怀大笑。
待在研究所走道上休息的他,看见自己的妹妹迎面走来,他用一贯敷衍地开口搭话:「唷。」
「嗨。」美香没jg打采地吭声回应。
「又刚从讨厌鬼那儿过来吗?」北本说。
美香盯了她的老哥一眼,也懒的去更正对於六道骸的称呼,反正──她哥都背地里这样子称呼好几年了,纠正没有意义。
「嗯。」她是应该现在就回去工作室的,但是一旦被提到关於骸的事,她就一gu疲惫涌上心头,她好希望能找到个能倾诉的对象、然後可以从讨论之中找到什麽解决现状的办法,不过她其实懂得,能够让六道骸再次振作,只有把纲吉这孩子找回来才能办到。她不能够很断言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至少就跟家人一样吧,亲人忽然失踪这件事,会难过很自然,甚至连是生是si都不明确。
噢,她真的不想相信这个人数这麽少的地方,还得发生杀人藏屍的事件,世界末日早已足够折腾他们这些渺小的人了。
「我说啊,他这个人到底有多任x啊,以前在地面的时候就已经对事情ai理不理,没想到直到现在都公开拥有解药的原材料了,突然说不来就不来,他到底ga0什麽花样。」北本一脸不屑。
「……不是这样子的。」美香意图辩解,但当北本投以不解的目光时,她不想就着纲吉的事情透露太多,「不,没什麽,我想他只不过可能是累了而已,我想他很快就回来。」
她并不确定,不如说完全没把握,这只不过是她的期望,虽然她也认为会发生的可能不高。
「我觉得他不回来也没差,反正除了还有一室本来的成员之外,还有其他的室长可以顶上。」北本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美香自然是懂得对方说的什麽,的确她知道之前哥哥快要当上一室长,但被六道骸的再次出现而打破了这个美梦,所以骸要是继续耍脾气缺席不来,职位一定会分配给哥哥,而骸也可能会因失职遭惩罚。
她不想看到共事的人无辜受罪,当然亦不是想否定哥哥那份往上爬的想法,只是她真的觉得很可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不要有分什麽一室二室,这样哥哥就不会因为待遇差别心生各种不满,而就算六道骸临时有事缺席亦不会因为耽误工作,引起上头那些人不必要的注意,何况她觉得骸很聪明,不将那份头脑用在这份事上面,明显是一个糟塌的行为,可偏偏骸就ai唱反调。
「……不聊了。」真的,她根本就管不着这件事,又何必为此想得太多,她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弥补六道骸的位置,尽她的能力去做出挽救世界的药,毕竟,她亦很怀念以往的那个世界。
看着美香离开的背影,北本只是闷哼一声,他才不想理他妹妹为那些他不在乎的人担心这件事,他目前只需要等待,等待那个机会落到他的身上来。
可是翌日,北本一大早来上班便看到了六道骸衣着整洁、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了,他看到骸出现在大门入口的时候,整个人不知反应地愣住了,然後惊觉自己的反应不该这样,才结巴地抖几些话来:「……唷…还真是大早上就看到了稀有的人出现呀。」
骸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任何话,便ch0u身走入研究所内。
北本内心忐忑着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时同走进去,都还没走上好几步,就听到了一室那些人在欢呼,似乎是因为六道的再度出现,让他们感到了无b的高兴,这个状况促使北本更加的不安,并开始质疑这次他是不是失败了、对於用泽田纲吉打击六道骸这件事。
他以为泽田对六道骸来说很重要,而的确那家伙有很明显的寻人行径,然後也把自己反锁在寓所内消沉着,难道不是这样子吗?还是说泽田的份量根本就不足以让六道消极一段长时间?到底是哪一点的出问题?
不论如何,现在六道的出面已经令他的机会打水漂,至少上头的人不会革他的职啊,他弄si了一个人,却是白费心机之举。
挂了好几天微笑的北本,脸上的笑意退去,变回以往的一样,不,该说是更加的绝望,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什麽事情可以击溃六道骸,当他为这此无法回转的发展而感到麻庳时,在中午他听到了令他意外的事情。
在中午时份,他看到了美香拉着六道骸进了一个暗角,那个地方是si胡同,亦没有房间所在,一般不会有人跑到哪边去,所以那个位置很适合讲秘密,於是北本偷偷00的跟了上去,北本为免被发现,藏在b较远的位置,对於对话内容,要不是说得大声,他都快要听不清了。
而他刚一过去便隐约听见了他的妹妹非常生气的朝六道骸吼。
「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说什麽鬼话啊?!」美香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感到了混乱。
对b美香的情缩激动,骸一脸的淡漠,但不知道他对美香说些什麽话,说一说脸上y暗了下来,北本还是第一次看到六道骸如此灰暗的脸se。
「你不要放弃啊!你也说纲吉是生si未卜,那不就表示纲吉的生存机率还有个一半或以上吗?」美香急喊。
北本扯扯嘴角。哦,原来是在谈泽田纲吉的事情啊,呵呵,看六道骸那副嘴脸,根本就不是不着紧泽田失踪的事嘛,今早差点被他骗了。
美香还在一个劲地鼓励骸,北本是多想去阻止他老妹不要再激励他的敌人了,但他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妄撞地跑出去,尤其他就是那个令人失踪的凶手……不说美香鼓励对方的事,起码他知道个有利的讯息就是六道骸仍然在乎泽田纲吉的事,但是依六道骸现在跑来上班了,已经让他目前快功亏一篑了,现在他该想想的是,要如何把六道骸对於泽田纲吉仍有一半生存的希望,给彻底地抹去,让六道骸为那个人的si亡感到绝望而乖乖滚蛋呢?
嗯,他有点小主意,但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晚上,骸拖着脚步回去家里,他的jg神很疲惫,因为今天跟美香透露了打算辞去室长一职,结果ga0得她快疯了,几乎一整天都对他语言上的攻击,反正就是百般阻挠他要离去的想法,所以他才觉得异常疲倦,害他没什麽时间去为纲吉的事而神伤……他想,这可能也是美香的目的之一。
他不确定自己是应该让自己继续浸y在对纲吉的哀伤之中,还是选择去做些没有意义、但是有助他分散jg神的事,去忘记了他痛失一个人的事实。
「嗯?」在快回到寓所的十米距离,他准备把门钥掏出的同时,他看到了门前放着什麽,当他逐渐走近,才看清是有些东西挂在门板上,当他一看清,他整个震惊得不能自己。
被钉在门板上的是一套衣k,这一套衣物看上去破破烂烂又沾染了无数的灰尘,但这并非是引起骸吃惊的地方,最令他触目的是这两件衣物皆是不匀称的暗褐,但那不是衣物原本就有的颜se,骸很清楚那是什麽,那是乾掉了的血的se彩,而且还是大量的血所造成的染se,骸看着它们,失去了该有的反应,他几乎傻站了好几分钟,才伸出发颤的手去把它们扯下来。
他很害怕,因为他脑中有很多的假设,而因为他不想去证实自己的想法,所以怕得连拿下来都发抖。
衣服已经有点变y,但是骸仍然从这件乾了的血衣闻到了腥味,他抖开衣服一瞧……他认得。
他认得……
他认得……这是…最後他见到纲吉,纲吉身上穿的衣服。
骸看着衣服破的跟被什麽撕破的一样,他很下意识地想起了,他有在哪里看过这样子的破损方式。在这个地下都市里面,设有一个地下通道,那个地方深不见底,是用来处置垃圾的地方,一般收来的垃圾到了那儿之後,会被各种拆卸、压缩或者搅碎,他看过那个搅碎装置在物件上制造的缺口……如出一彻。
「……」骸把k子也拿下来看,同样是纲吉那天穿的。他都不嫌衣服有多脏的,紧搂住它们,接而双脚再也支持不住了,他跪倒在地,两眼放空的看着地面,沉默地接受一个事实。
泽田纲吉的si亡。
***
泽田纲吉一脸沮丧的坐在一个住宅的门前。
今天是他出来到地面的快第三天,在第二天的傍晚,他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这儿就和大多数他沿途经过所见的那些房子长得差不多,在初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也有被人闯进过搜掠,有好几面的玻璃窗便是因此而打破的,不过这他并不在意,反而帮助了他,不用去费劲就能爬进房子里去。
他小心翼翼地爬进去,又踩碎了好几片地面上的玻璃片,纲吉下意识想要放松手脚,但是马上就想起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才放松下来,以平常的步伐走进屋里去。
「这儿……就是他的家啊。」对於这个地方,纲吉没有办法称之为自己的家,毕竟他根本什麽关於泽田纲吉本人的记忆都没有,再说……对他来说,他的家只有那里。
纲吉探查了整个一楼,不大,而且没什麽特别的,然後他便上了二楼,二楼大概因为没有打开窗户,空气b较混浊,他打开了某个房间,从家俱放置来说,是一个男生住的单人房,就是一个年轻男生住而该有点凌乱的样子,他翻了翻这里的东西,有些课本作业什麽,上面写的名字是泽田纲吉。
「……」纲吉的心情很复杂,他看那些笔迹,跟自己的很相像,彷佛这些作业上的字都是他所写一样。他另外有翻到了相册,是泽田在从小到大在家或在学校所拍过的照片,有开心的也有感伤的,充斥了很多情绪,让纲吉感到了一阵羡慕,这就是以前的人在地面上的生活吗?
相册翻到最後,只有泽田仍在上学的照片就没了,看来是因为疫病爆发、日常生活不再,同时他赫然发现里面并没有过骸的存在,那麽说,泽田跟骸是在疾病大量发生後才认识的,这令他想起了骸在公布会上所说的话,难道骸所说当年遇上的那个人就是泽田纲吉?而且就是原宿主?是解药?所、所以,目前放在那个培养槽里的,就是原本的那个泽田纲吉?
天啊,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纲吉感到困扰的把相册放回原位,细想如果当初的泽田纲吉是之後才认识到骸、配合骸所说在避难日发生後的三个月之後才来到,骸跟泽田只认识了三个月,然後泽田便伤重致si。
说来奇怪,毕竟他记得骸对於泽田感到很愧疚,说是他害si了泽田的?但是骸不是说,大概是泽田纲吉的那个人,是因为被废军袭击、最後因为伤口受感染而si,难道是因为骸觉得自己无法挽救泽田的x命而感到了自责?这个推论想来还算合理。
不过,骸跟泽田才认识这麽短的时间,就已经对他这麽着迷了。
但是他跟骸相处起码一年了,却什麽都不是。
纲吉抿住嘴唇,合上了眼。
不,他现在该想的是,既然骸所认识的是世界逐渐荒废期间的泽田,那麽他来这边未必有任何用处,光是知道泽田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并不清楚他离开这个家之後,情绪和状态方面有什麽不一样的转变,才能像是骸喜欢的那个泽田纲吉。
他再翻了一下,泽田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这个房间没找到其他别的有用的资讯,他退出房间,转而要去隔壁的房间,但是他的手才刚碰上门把就整个人发颤,一gu寒意从脚底袭来,手掌也因为这样抖离了门把,明明什麽都没有,他却彷佛失去了全身力气,无法再去打开门。
「……!」他感觉到自己在害怕,在他的心底里某个他不知道的意识,对於打开这道门而感到恐惧。纲吉无法理解这情感是从何而来,他惊慌地想了很多可能x,最後他只想到一个。
也许,是刻划在同一个基因里面的那个泽田纲吉,很清楚这道门後有什麽,那个泽田因而拒绝打开这道门……明明记忆都不在了,唯独这份情感这麽深地留了下来,超越了si亡来控制他。
「……我明白了。」纲吉退开,不再打算将门打开,身t才逐渐恢复过来,他轻扪x口,心脏跳得相当急,後背也不自觉冒了冷汗。
撇除了这个房间,就只剩一下用来放了些杂物的客房,这样子就整个房子都搜过了,没什麽其他资讯了。
纲吉在下楼前的最後再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有种熟稔的感觉,就好像他在做梦时梦到过一样的场景似的,然後他便离开了。他出了房子,外头已经是晚上了,没有通电的缘故,街上的路灯都是不亮的黑得要命,要不是今天是满月有点点白光映照,估计他真的什麽看不见。
他坐在门前的阶段上,开始苦恼接下来该怎麽办,现在太暗了看不见路很难照原路回去,而且重点是他的t力要透支了,毕竟走了一整天的路又搜了整个房子,但是他又不太想在这个熟悉感强烈的房子里定下来休息,唉,他起来去看看别的房子进不进得去吧,顺便找找有没有其他可以吃的吧……虽然找得到的可能x有够低。
纲吉揪住背包站起来,一偏头,即看到他身後距离十来步,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人正右手高举,他手持一根约两尺半的铁管,看样子就是yu要朝他袭击过来,那个人似乎有点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他没料想到纲吉突然会站起来要走,虽迟疑了约一秒,他便马上挥bang,而下,朝纲吉的头打去。
「噫──」纲吉急忙向後闪躲,但铁管头还是一把划到了他的额头上,刮出了道大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袭击者气喘吁吁要展开新的一击,纲吉马上转身逃跑,连手中的背包都来不及顾了,他趔趄着脚步往街上跑出去,视线不佳的他中途撞到了好些东西,但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除了自己的喘气、心跳和脚步声外,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他听见了,听到了他的身後有追逐他的步声。
他慌不择路地往前跑,藉着少量的月光他跑到了一个尽头前,顿时急煞步伐,他明明是跑在公路上,但是面前却没有任何的道路了,地面是各种的分裂,原本好好的道路被分成两岸,中间成了一条极宽阔的深渊,纲吉往下一看,在十米以上深度的位置,可以看到了反s月光的水面,黑水显得波光粼粼,俨然这里成了一条大河。
跳不过去!
纲吉绝望地看着遥远的对岸,他回头,看着那个家伙追来了,一步接一步的缓慢靠近他,好确定自己就算再挣扎逃走,他也能抓住自己。
「……」纲吉抬起手一擦额上发烫的伤口,沾染了一手的血,好痛,他第一次感受到这骇人的痛楚,但是更可怕的是,接下来要是他逃不掉的话,下场一定会更可怕,会让他无法回家,无法再见到骸了。
当袭击者将伸手就能触及他之际,纲吉忽然咬牙一回身,向深渊之河下跃去。
待续
在一个梦里,纲吉只看到一片漆黑,逐渐他感受到呼x1困难,他马上想起来了自己掉进水里了,然後被那黑水吞噬,只有在挣扎中偶尔看到了天上那皎洁的月儿所散发的苍白。
「……!」现正身在黑暗中的他,同样拼命地想动起他的手脚来,但他的肢t极不服从大脑命令,即使动了起来,也跟蠕动差不多的程度,他感到了不得志的忿恨,嘴巴无法张开地闷哼着,彷佛长期病患所发出的最後呐喊。
手脚ch0u动了好一阵子,他突感到两手被人用力按下,同时感到脸颊被人轻拍着,他脑袋摇了一下避开那拍弄他脸的玩意,他用力张开他的眼皮,看到了光芒的逐渐透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没有清醒过来。
「喂,小子。」纲吉听见了声源,他半睁着眼看向旁边,看见有人坐在床旁边,他转动眼珠上看,那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朝纲吉打着响指确认状况,「醒了吧?」
纲吉哼了一声,发现嗓子有够沙哑的,不过那男人是有确实听见回应了,便命旁边的人松开对纲吉的箝制。
其中一人拉纲吉坐起,他感到一gu头昏脑胀,手往脸上一捂才惊觉面罩没了!他挣扎着起来,像被吓惊了的动物一样四处张望寻找他维持生命的东西,他身处的这房间周遭凌乱得要命,但是物品啊摆设啊看在他眼里却是那麽的眼熟,熟悉到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在骸工作的研究所里面不小心睡着了而他现在刚好醒过来。
「你清醒了没?!你在找什麽?」一直跟他讲话的男人喝止纲吉近乎会伤害到自己的胡乱碰撞,确实令纲吉定了下来。
「我的……我的面罩……」
「啊啊,你放心好了,这个地方不会有那些弄si人的玩意,至於你本身的装备,我们帮你卸下来放到一边了,」男人b了b额头上的位置,「因为打算帮你处理伤口。」
纲吉朝自己额0上,0到一片疙瘩,他想起来了,他被人袭击跳下了黑河,他现在身上还是sh的,估计被面前这帮人从河那捞上来不久。
他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数值器,幸运地没坏,确实如男人所说,这个空间不含病毒。
「拿去换掉吧。」那人见纲吉总算平静下来,他揪起旁边一套衣服和毛巾丢给纲吉,「在这儿换。」
纲吉一愣,对这个要求感到不舒适,不过在三个人的盯视之下,他也无法拒绝、像个小nv孩一样说什麽羞於祼t被看见,所以他快手快脚扒下sh衣服,尽量擦乾身子穿上衣服,穿上後他发现这衣k颇像病号服。
「……请问这到底是哪里?」忍不下那份好奇心,纲吉问道。
「这里是一座大型研发中心内。」男人说,「其他事儿跟我过来再告诉你。」
其中一人再给了他一双胶靴换上,免得在这条有点脏乱的走廊上割伤脚,纲吉穿後立即跟上那三个人,毕竟他现在相当急切地需知道他现在身处的位置,而且他亦在意,在这个地方,幸存者好像b他想像中的要多。
後来他们来到了一个饭堂,原有的桌椅放置有一部份移动过,从周围放置着不同的工具和物品,能看出来这里是幸存者们作日常用的据点,不过令纲吉感到意外的是,这里有亮一排灯管在照亮这个无窗的室内,明明外头的房子已经没电力了。
目前在这个饭堂,纲吉大概目测有十来人左右,有老有小,也有nvx,不过还是男x居多。那带他进来的男人自称为吉田,虽然有点脏脏又留了不少落腮胡,可看旁人的态度,估计像是这帮人的中心。
吉田让人分了一碗热腾腾的饭食给纲吉,那碗煮得有点稀的饭里泡着鱼r0u,早就饿扁的纲吉没多想就吞咽起来。老天,要知道他可是除了喝水,就是只吃过那包放到软烂、连虫都不屑的饼乾,而已那天晚上他都未有机会吃一点垫胃就被那个不知名的家伙袭击而跳水里去了,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
纲吉边吃、边竖起耳朵听着吉田琐琐碎碎地讲着这个地方的事,简单来说就是这里是黑曜市近郊的一座研究所,在五年多前这里就是主要的针对这个灭世病毒的开发团t据地,光听到这里是黑曜市,纲吉心里已经喀地响了一声,他居然经水流从纲吉原本居住的那个市、向他原本的出发地点从回飘了!这到底该说是好运吗?因为他确实是打算回来这里找骸的住所的,不过这里是近郊,而且地图他已经遗失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有地图,或是愿意带他过去市内?
吉田不知道纲吉内心的各种想法,他继续说到,自己和他的一家人本来是在距离这个研究中心一段路外,拥有一个农场维生的,可能人烟稀少的缘故,最刚开始病毒在都市内肆nve的时期,他们靠着当时政府派发的防毒面具和数值器,在空气还清净的牧场里躲藏、避开了一段时期,但大概因为一直躲着,到後来感染无法止住、开始往地下城市的疏散错失了,在之後的那几个月,他们靠着牧场里的物资苟延着,一路找个可以安心脱下面罩的地方。
然後他们一家人来到了这个研究所,遇到一个叫姬川的nv人。
见到那个nv人的时候,她整个人极之狼狈地从研究所出来,而且她并没有戴着防毒面罩。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个nv人看起来脏乱得有点吓人,不过对方先搭话过来,说话很条理正常才让他们不那麽警惕。
姬川告诉他们,她本身是这个研究所的职员,如果想找一个能隔绝病毒的地方,这个研究所可以考虑,毕竟里面的绝大多数房间都是以隔离病毒前提用的,反正都已经被废弃了,就随便他们怎样用。
「那个人……她现在还在这里吗?」纲吉听到这儿问道,吉田可能没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於是愣了一下。
「不、她己经不在这里了。」他摇摇头,「於是这里就成为了据点,後来陆续有遇到其他健康的幸存者,所以现在这里居住着的人便愈来愈多了,你也是我们刚刚出去钓鱼遇到的,就浮在水面上。」
纲吉咽下最後一口饭,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胃也舒适多了,他想着接下来该怎麽个办法时,吉田说:「那你呢,你应该是地下都市那儿的人?」
「欸?我……」
「你原先身上的那身衣服我认得,地下都市定期会派出一支搜查小组到地面上工作,不管是搜集物资还是做生物ch0u样之类,你是那群人里面走散出来的吗?还是被那些废弃军人袭击而掉水里了?」吉田当初外出时也有意图去接触那支搜查小组,想着会不会有机会藉此一道进去都市,但是那群人不管他说什麽就拿枪对着他,只要他再靠近一点,他们绝对会开枪。
「废弃军人?」
「啊啊,你不知道?这附近某个地方有当年撤退时残留下来的军人,虽然并非正式军人而是佣兵……反正就是群危险的家伙就对,这种事身位搜索小组的你……」
「…我知道这个。」纲吉扶额,他有在骸的发布会上听过这件事,「其实我不是那些搜索小组的人员,我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吉田和其他有在偷听他们之间对话的人大吃一惊。
「嗯,我有些事情必须到外面的世界确认,而在中途确实遭到伏击,很感谢吉田先生你的援手,要不是你我可能还泡在水里、更严重可能是si了……」纲吉为自己的可能会发生的事打了个冷颤。
「实在很感谢你!」纲吉朝吉田一颔首。
「不……」吉田搔了搔凌乱的头发,对被一个孩子大大地感激这件事感到一gu汗颜,因为,当时他并没有要救纲吉上来的打算。
最初在水边见到纲吉,他以为是屍t,便捞上岸打算把身上的衣服啊装备都扒一扒,没想到却是活的,但见身上穿的是搜索队的制服,便想着扛到安全的地方再扒,说不定有什麽通行用的证件或是扒光他把东西扣留之後威胁他,看能不能在点好处,只是当他拿下面罩之後,便察觉到了这「面罩」的异常──
「吉田先生抱歉我没什麽的能报答你,毕竟我是偷跑出来的,不太可能对吉田先生你们目前的景况有帮助,而且可能还要多给你多添一点麻烦……」纲吉尴尬地把玩着手中的水杯。
「怎麽说?」
「因为我还有事要去黑曜市中心一趟,然後再回去地下去,不然会有人在担心我的,我希望吉田能提供我一张这个市的地图和一些粮食用水,真的一点点就够,我希望白天便能够出发,说起来现在还是白天吗?」
「……虽然想说这些小忙并不难帮,但是你目前可没办法离开。」吉田一脸为难。
「什、什麽意思?」
「正巧现在这三个月内是豪雨季节,雨会一整天地下个没停,就算暂时停雨,水淹的情况亦会严重得寸步难行的,刚才我们外出钓点鱼也是为这三个月多做储备。」
後来吉田为表示他所说的是真话,他带着纲吉走上了研究所高楼层、有窗户的位置,向外一指,发现这栋建筑的四周的地面,都裂开了,裂开的宽度就跟他那天晚上的那个缺口一样,宽得无法靠人力跳过去,而且因为下大暴雨的关系,里头的水量多得像一条急湍的大河,将整个研究所包围在其中,让研究所变得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天啊……那个地面的缺口是怎麽来的?」之前纲吉在被追逐着看到这样子的裂开,就已经觉得奇怪那到底是怎样来的。
「主要是地震影响,令到地底的水管和气管爆开,令裂口变多,不过这附近的泥地是我们人手开挖的,为了让这里不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侵做成的护城河道,尤其在豪雨期,御防效果特别好,不过我们也没办法安全出去就是了。」
「那……在乾旱时是要怎麽过去的?不能用平常的方式渡河?」纲吉看着外面风大雨大,心里就是各种的焦急。
「平常是用特制道具攀到缺口下再爬到另一边上去的,稍微欠缺t力也很容易受伤,所以一般只会由壮年的男x外出去打打猎,没有活动能力的或者nvx会待在这里做其他事情、喂饲这里养的家畜。」吉田指的是他以前牧场、现在带了过来继续养着的禽畜们。
纲吉听完心si了一部份,只暗暗希望他可以在短时间内、不超过一周能有机会出去,没想到他一待,却待了整整两个月多。
***
那个晚上,他只能乾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那件不能称为衣物的破布看,暗褐se的si物,宛如一只雌伏的怪物,那怪物也盯着他看。
他有一度冷静下来细想那到底是不是纲吉的血ye,但是纲吉的检t资料他为怕有人看到,每一次都会进行销毁,所以他无法进行jg确的b对。
这种事实使他非常憋屈和愤怒,他不知道纲吉现在的状态,他只能猜对方不是拿纲吉的残肢来威胁他的理由,要不是纲吉还活着不知道在哪儿,就是纲吉整个躯t对那个人而言非常有用,就是他之前推测的被那些有钱的鬣狗知道纲吉的价值而把人泡起来研究了。
反正都不是好事,不论是si是活,他都找不到纲吉了。
彷佛刚适的怒火是虚假的一样,骸整个人,包括心和血都冷下来了,b一个已si之人更失去生气。
「……哼。」骸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吭。
他不是早该明白吗?他的敌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个世界的一切。既然,他之前已经毁灭过这世界一次,那麽他也能毁第二次。
他站起来将破布拥入怀中,嘴中咯咯笑了起来,好像被什麽逗笑了,但眼神却是一片si灰。
「真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啊。」
来看看它,是怎麽被破坏掉的。
後来的一个月,骸为了保有一定的出席率,每天都会在中午时份出现在研究室,但做事效率相当消极,美香为了这事也唠叨了不少次,但至少人都到了,她亦没有训得太过份,尤其她知道骸因为纲吉的事而受了打击。在闲暇的时间里,他们都会走访这个城市,探听关於纲吉的事,骸更是彻夜不归去查问每一个会在晚上巡逻人员,在得不到任何的结果之下,他人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更加落魄憔悴。
某日一早,骸便动身前往研究所,那些後来上班的成员,很意外骸这麽早便来,尤其是美香,大大地吓了一跳。
「嘿……你还好吗?」美香估算不到骸会这种时间点冒头,顿时想不到更好的打招呼方式。
「我很好。」骸虚弱地微笑,各种沮丧似乎不曾存在过一般,「话虽如此,我待会会去拜访所长,跟他讲清楚我要辞退目前的职位。」
「……等、等一下!」美香惊诧地叫道,「我之前都讲那麽多劝你的话,你到现在还是要离开吗!」
其他听见了美香说话内容的组员,很自然地看向他们两人,好奇发生什麽事了。
「因为、我已经忍不了了。」骸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让它们凌乱,好遮掩自己脸上那强忍的表情。
骸彷佛是逃避一样转身要离开房间,美香情急之下,伸出了手捉进他的手腕,不料骸发出吃痛的低y,并粗鲁地甩开美香的手。
她看着异常的六道骸,发现刚刚被她紧捉过的那个位置的衣袖染上了血se,她当然意识到那是什麽,於是她不顾骸的抵抗态度,把他的衣袖捋起,曝露出底下斑驳、刚受到冲击而再度渗血的新鲜伤口,它们一道道长口子的排满了他的手臂上,有新的有旧的,那密麻的程度给人视觉上强烈的恶心感。
见惯血r0u的美香都受不住那个冲击,松开了骸的手,其他组员看到一阵譁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你……」美香不自禁露出嫌恶的表情,因为这些伤口怎样想,都只可能是骸自己造成了,他居然自残!
被发现了伤口的骸,也没有打算要把袖口放下来,直接走所长室去,美香没再阻挠他,她根本想不到要如何阻止、这个明显开始不正常的男人。
来到走廊尽头的门前,六道骸连门板都不敲,直接闯进所长的房间,所长是个六十有多的长辈了,当骸闯入时,在专心检视文件的他,少不免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六道吗?早安,有什麽要事吗?」所长看清来人,马上展露出友好的一面,当然他是很理解六道骸作为科学家的价值,那份态度说是谄媚也不算过。
「所长。」骸从内口袋掏出一封信,递向老头。
「这……!」所长先是看到骇人的伤口,再接而看到骸手中的辞呈,他双重冲击之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关心哪一样才对。
「先坐下。」所长不接那封信,只是让人坐到沙发上,便立马通知要人带着包扎药品过来为六道骸处理伤口。
到埗的护士在进行包扎的时候,心里也为这些伤口吃惊,这些自残的伤口,最旧的那道大概也是刚癒合了一段时间,估计不超过一星期,而在这一星期里面,又不断增加新的割伤,让整条手臂都泛红渗血,这个人都底是发生什麽事了、才能忍住那样的痛疼去增添新伤?为的又是什麽?
她偷看那个一直沉默不语地给包扎的人,看到面前这男人一脸木纳满眼si灰,看上去像si去了,又或许下一秒就会逝去。
等伤口包好了,所长才坐到骸的对座,语气深长说:「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你要辞职呢?」
他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对方根本没听见他讲话时,骸才开口回应。
「…我……没有办法再继续现有的工作,因为我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不把他找回来的话,我不能再做任何事情。」骸说。
「他?是人类?他是什麽人?」所长抬头,对於知道面前这个以任x出名的人、有一个他很在意的存在,是一件相当意外的事,他们都认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响六道骸,如果有的话,自然可以让他在工作上更听话。
「纲吉是我的家人!他已经离家出走一个星期多了、我一直一直都找不到他,如果他再不回来的话我……!」他愈说愈激动,右手不自觉地抓起了左腕上包了绷带的地方,不断抓挠着,似是想用那r0ut上的疼痛,来抑止他的心中崩解的痛苦。
「你冷静一点──」所长意图要阻止骸的过激行径。
「冷静?我要怎样才能冷静!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也只会让我冷静,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见了!」骸站了起来,红了眼地朝一个老人咆哮,「一定是有人把他藏起来了!不然他怎麽不会回来!把纲吉还给我!」
所长感觉到骸的jg神状况确实是不对劲,他按下了紧急通知的按钮,不到半分钟保安人员进入,将那个还在发疯大叫的人捉住,骸挣扎了起来,让那些人打算用强y的手段把他压制,不过所长阻止了。
「轻手一点!他可是很贵重的智识财产。」
最後他们给六道骸施打了镇静剂和麻醉药,才顺利把他平息带走,直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但不确定他身处在什麽地方。
「噢,他醒来了。」有人如此说道。
接着一位护士将他正身躺着的病床调整角度,让骸半坐起来,他这才看到他在一个有点昏暗的房间,而距离他十尺外的面前横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之後坐着一排人,就好像是面对一群面试官的形式。
那些人他都知道,有所长、属於他的赞助者、官方内务官和北本兄妹。
「六道骸,你能听见声音吗?请回应。」某个人捏住麦克风对他说话,让骸注意那边。
「……是。」骸只感到浑身虚软,细想自己刚才是被注s了药物,推算了一下,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吧。
「今天早上七时半,你在研究所所长办公室内大闹,是否?」有人提问。
「……」骸没有回应。
「是否?」问题重覆。
「…我只是来提交辞呈……我只是……」骸不安地扭动起身t,让病床吱吱作向,「我没办法再继续研发的工作了。」
「据证言,你是因为一名市民泽田纲吉、於一个月前的失踪,所以提出辞职一事,是否?」
骸好像听见有人发出窃笑声,但是轻微得像是一声呼气,但是他知道那是嘲讽的笑意,他知道的。
「是。」
「泽田纲吉是你的何人?」
「他是我的家人。」骸说这句话时,嗓音颤抖,好像忍住哭意,但他根本没有要哭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很愧疚和想起了纲吉最後对他痛哭的画面,他的愚蠢执固伤害了他。
「根据调查,泽田纲吉与你并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泽田在五年前的灾难失去所有的家人,并且失去之前的记忆,後来由与他认识的你收留和照顾,请问你对泽田纲吉在家人的身份上是什麽定位?」
听着内务官平淡陈述这份假资料,骸松了一口气,纲吉背後的真实并未发现。
「……是伴侣,从这几年开始已经是了。」骸坦白之间的关系,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他在这个最後,还是想要好好地表示,他喜欢泽田纲吉,没有分哪个,就只是那唯一的那个。
不知情的人听见事实不免吃惊私语,一个知情的人只是心中不断欢笑,看到那个讨厌鬼像个神经病被紧扎在床上,他就想放声欢呼个几天,太好了,一切都如他所想的发展,六道骸正在自我毁灭。
内务官後来不断问着骸不同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会让骸激动起来,当然旁边候命的医生,只要六道骸有过多的行动,就会他施放适量的镇定药物,让他昏不了醒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现在会进行你的心理评估,决定你之後的处置方案,请耐心等待,现在请你好好休息。」语毕,长桌那方的众人离开房间,美香临离开前多看了骸一眼,表现出她的担心。
「六道先生。」旁边的医生叫了他一下,便为他戴上了氧气罩,他x1了数口,便不可抵抗地睡了过去。
***
「就单纯地,只是个不起眼的情人不见了,他又过份执拗而患上轻微的情绪病,很多年轻人都会这样。」在另外一个会议室内,内务官没兴趣地说,「不过他已经有自残倾向,放着不管情况会恶化,尤其是他目前独居,容易因为钻牛角尖而自杀。」
其他人继续听着。
「我们会同意六道骸卸任一室室长一位,因为现阶段他必须治好情绪病,不然他只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他转脸看着北本,「北本一朗先生,接下来要拜托你接下一室室长的位置,想必你早有准备吧,本来之前就预计一室交托于你,北本美香小姐,请你作为副室好好辅助你兄长,在一室内尽情发挥你们的才能。」
美香点点头。她从不在意为什麽自己没办法坐上室长的位置,就算她是不关心,但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就是男nv有别,那些长官不打算让一个nv人坐在高位,要不是她被不拘小节的六道骸选中进入团队,她根本连副室都当不上。
「我明白了,这是我的荣幸,虽然是可惜了六道,居然会出这种事情而掉了职份。」北本假惺惺说道。
「长官……那关於六道骸的治疗……」某位赞助者问及他们最关心的事。
「目前的话,我会吩咐相关医生为他开药,以及配给他两名看护,在二十四小时内监视他的生活和确保他会吃药,每一星期覆诊一次进行心理评估。」内务官翻动手中名册,在地的jg神科医生不多也不少,他会认真为六道骸筛选合适的,「然後在这段期间,要派遣人手去搜索泽田纲吉这个人,不单止是因为六道骸,更多的是为了城市安全。」
「假若一个人消失了这麽长时间,依然毫无音讯,已经不能排除有罪行发生了,现在的人口已经够少,绝对不能再容许这些事发生。」内务官义正词严说了一番,要是六道骸在场的话,估计会忍不住嘲笑一轮,说什麽正义的话,都不想想当年放弃了多少还健康的人在地面送si。
「……说来奇怪,既然失踪一个月了,为什麽不向我们求助和上报这件事?」内务官意指政府方面,「听说他自己在打听泽田纲吉的事?」
「这个他倒是有向我们提及过,」一个赞助者说,「不过当时只失踪了一个星期,而且我们无意要进行搜城这种容易引起恐慌的行动,毕竟那只不过是──区区一介不重要的平民?」
他们都是这样子想的,但意想不到这个不重要的人,重要到让六道骸值得去自残,患上情绪病。
「先不管泽田纲吉的实际重要x,各位对於六道骸的处理方式有没有任何动议?没有?那好,我接下来会去下安排,各位就此解散。」
在内务官离去前,他叫住了北本,说是有几句话想说。
「北本先生,虽说是希望能马上将一室的事务托付给你,不过那个带有共生细胞的r0u块的房间,因为是六道骸掌管,打开那里需要他的钥匙、眼球和指纹认证,必须等他的健康好转一点,才能让他进去那里变更拥有人的设置,在此之前,请你耐心等待一下,并趁在这段时间内推荐一位有能之士担任二室室长。」
「我明白,长官。」北本g起笑容。他现在确认担任一室之後,二室才不管它那麽多,他要的是一!第一位!嘛,就随便选一个不会影响他地位的人吧。
「啊,对了,这只是暂时x的。」内务官又说。
「欸?」北本不明白。
「等六道骸康复後,他便会重新接任一室的职务,所以目前的安排只是暂时的。」
「哦…嗯……我了解了。」北本的脸僵得不能再僵,他拼了命才维持住那个笑脸,直到内务官真的走了,他才露出原有的凶恶一面,瞪着长官消失的方向许久都不能释怀。
混帐!这是有多不信任他能超越六道骸的能力!六道骸到底有什麽好!难得那个家伙已经是半废的状态了,那些人居然都不放弃他!北本踹着墙角,一边气愤万分地想。
「……」他该怎麽办好呢?虽然未算是最完美,但是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他要在得到一室的职位时同时击溃他!……他是该杀了他吗?不不不,他是很想杀了那个混头,但是对长官和赞助来说,六道骸是金蛋,而且现在是患病状态,六道骸全天候会有人盯着他看,这样子他也不好下手,再说真下手了要把他藏起来也不是一件易事,六道骸是发神经了,但不是变笨,不可能像之前放泽田纲吉到地面去si,加上没有合理理由。
呜……那麽只能等他自毁了?…可是内务官会安排药物给六道骸……等一下,如果是让药物失效或者是让六道骸不能吃下药的话,会有效吗?对了,名册里面有他相熟的jg神科医生吗?不然必须打听看看那个医生能不能进行收买,让他放没有任何镇定效果的药给六道,毕竟从刚刚审查会内,六道骸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有生病,想必他亦不想吃药和进行治疗。
北本冷静了下来,他仔细回味一下他的计划,一想到这之後能够逐步接近他的王位,他就浑身舒坦。
「六道骸。」
在昏迷之後、濒临清醒的骸,从迷糊中看见了有人叫喊他的名字,让他用力撑开眼皮,想看看是谁叫他,那是个他不认识的人,而他仍然身处在那个偌大幽暗的房间中。
「谁……」才说几个音节,骸就觉得口里乾到不行,他到底又睡了多久了?
「我是接手你的jg神科医生,敝姓濑户内,长官已经下达你的处置,你目前是卸任室长职位的状态,你的职位由二室室长代为出任,等你完全康复,也是可以重回你的职务,当然你得好好配合才是。」濑户内简略地向骸说明现在状态,接着向旁边的其中一名助手说,「替他更换绷带。」
一双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缓慢地偏脸看过去,是一个长相漂亮得异常的nvx,她对骸娇yan地笑了一个,便熟练地将他手上的绷带拆下再重新上药包上。
「记住她吧,她接下来可是负责你每天生活的其中一名看护,她可厉害呢。」医生笑了一下,看着有点y邪。
「其中……一个?」骸问。
「啊,另一个是他。」他招手,让那个走到骸能看到的角度,是一个男生,长得漂亮的男生,这样骸大概猜出来为什麽要放这对美人二人组来当他看护,是想要他转移感情吧,想将他对属於纲吉的喜欢,转嫁到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身上。
「……」骸把脸转开到三人看不见的方向,濑户内以为他是为了职务和因为会被人盯梢感到不愉快闹起脾气,濑户内也没怎麽要管他,反正他是觉得六道骸早晚会适应的,所以他并不知道骸脸上的表情。
骸正在笑,愉快地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