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半,伊酲差不多这个时候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趴在宴会厅角落的桌上。
他伸了个懒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给他来了个物理降温,但伊酲心中仍然有种暗暗灼烧的冲动。
大概是今天杀了人却还没有发泄,而且刚才他睡着时,总觉得耳边一直环绕着那个新人的声音。
那人长什么样子来着,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仅仅是对他声音带来的氛围有印象,只记得很干净、很澄澈,很……清醒,不知已经多久没再听到这样的音色。
伊酲回到宴会厅,将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捞起扔在靠椅上的外套,往红灯区走去。
凌晨两点的桃源乡也贯彻其娱乐至死的理念,尤其是红灯区这样的夜市,到了晚间才真正热闹,年会的酒店隔壁就是着名的玩乐场,伊酲下楼后转了个弯就到了。
他在眼前缭乱又靡艳的灯火之街中穿行着,暗色的紫红色灯光、姿态异常的行人,之前他没来过这里,感觉有点迷失方向,就渐渐放缓了脚步。
伊酲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少说也混杂了几十种兴奋剂,还带有俗气的香水味。但红灯区的暖气开得很大,连街道上都有股蒸腾的热气,混乱的味道在空气中酝酿,他本身就嗅觉灵敏,呆在这里,只觉得心里的那团暗火烧得更加灼人。
酒精忽然有些上头,香槟的后劲一上来,伊酲就有些摸不着南北,他不由得靠在墙边上,回想起那出租车司机痛苦又恐惧的叫喊,粉红的血肉,不知为何还有那个新来的的声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手指在不觉间紧绷,身体的深处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与空虚。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一样。
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
“前——唔!”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伊酲惊讶了一瞬,下一秒就精准地在黑暗中掐住了来人的脖子,狠狠地摁在了墙上,同时闻到一股令人安心的干净气味。
伊酲虽然喝醉,本能也还是下意识迅速上下打量分析,此人有大概一米八五的个子,但估计多半不通体术,着装和自己挺像,大冬天的风衣配薄高领衫,身体素质比较好。
他用闲下来的右手从上到下地摸过来人的身体,判断他没有武器,身材挺好,有在健身。
男人用惊异的眼光盯着伊酲,手抚过的地方微微颤抖。
伊酲轻笑。
“紧张什么,你看……”伊酲的手抚过男人的大腿根部,“你大腿内侧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这里……变得硬硬的。”
手中的触感一热,伊酲听到了对方呼吸声的变化。
晦暗不明中,伊酲抬头打量此人的脸。
忽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迷糊的眼神亮起来。
伊酲右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按,好让对方的脸和自己在同一高度,然后他眉头一松,嘴角轻轻勾起。
暧昧的光影勾勒出男人精致的面庞,鼻梁纤细高挺,棕色的发丝柔软地耷拉在脸上。
这是一张棱角的柔和与锐利融合得恰到好处、纯真又不曾被玷污的脸。
他与伊酲平视,眼里已经褪去惊惶,纤长的睫羽像是绒毛一般垂下,阴影遮盖住右眼下方的泪痣,薄唇轻轻抿着,不像是害怕,倒不如说显得有点委屈。
“长的这么一张娃娃脸,真漂亮啊……你是高中生?”
时昧:“……”
原来刚才伊酲是真没记住时昧长什么样。
伊酲有些不耐烦:“你他妈的……回话啊!是哑巴?”
时昧想说你掐得太紧我说不出话,但伊酲好像醉得脑袋有点稀里糊涂,没意识到。
于是时昧只好摇头。
“……不是?那你大半夜来红灯区干嘛,小屁孩不要到处乱跑。”
时昧刚准备示意他松开手,结果下一秒伊酲就自己放开了,他扶住墙,干咳着呼吸猛烈。
“你……几岁了?是干什么的……”伊酲把脑袋靠近时昧的颈窝,吐息在冬日里形成水雾,灯光映照出他的影子,斑驳又微妙。
“我……今年23,是个实习医生。”
伊酲左腿一跨,半跪在时昧面前将他困住,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双手在他的背后相叠。
两人的脸已经无比近了,时昧能看见伊酲咧开的嘴角。
“好在你已经成年了……”
“什——”
伊酲猛地咬住时昧的唇,由于他是半跪的姿势,比坐在地上的时昧要高,时昧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着他的吻。
这个吻由轻咬的挑逗开始,渐渐转为缠绵又黏湿的唇齿交缠,伊酲极富技巧地汲取着时昧口中的气息,啊,甜甜的,白色的,是吃了奶油蛋糕吗……他的味道让伊酲感到有些陶醉。
像是黑莓的甘味,而不是廉价的甜,夹杂着咸湿,仿佛月光下烟雾缭绕而幽蓝发紫的淡海水。
良久,昏暗的霓虹灯影下,伊酲与时昧分开,他半湿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脸上,微微遮住了那双含情又阴湿的桃花眼,笑得邪气又纯美。
“不过,就算你是未成年,也逃不掉了。”
夜色渐浓,时昧就这么被伊酲随意地拽到一家情趣酒店,半推半就地推进了浴室。
门自动关上,花洒被打开,伊酲一手勾住时昧的脖子,一手插进他的发丝,主动与他深吻。
舌尖划过时昧口腔的每一处,惊起他一阵阵的战栗,他尝试反抗,呼吸粗重,但伊酲好像没察觉他的意思。
“你没有接过吻?”
“哈……哈……没有……”
“是初吻啊……好纯情。”伊酲笑道。
时昧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前辈,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伊酲饶有兴味地贴上时昧的身体,右手滑到他的后背,将他的胸腹与自己按到一起。
“你不会换气,我就不欺负你了……”伊酲脑袋埋在时昧颈侧,重重地咬了上去,时昧吃痛地哼闷一声。
时昧的虎牙扎破时昧的皮肤,鲜红的牙印处冒着血,伊酲舔舐着他的血,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嗯!前辈,等等!”
伊酲嘴角沾着血丝抬头,作势又要亲他,看他下意识闭紧眼,好笑地注视着时昧说:“好好,我不强吻你了……小朋友。”
“你真想反抗的话,可以推开我。”
时昧想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烂醉了还那么恐怖的怪力。
“前辈,你醉了。”时昧义正言辞地推开伊酲,但发现推不动。
“想调情的话可以一会儿在床上反抗。”
时昧:“……”
伊酲的眼神往下滑,舔了舔时昧的耳垂:“但你的身体好像没有这张脸纯情……”他隔着裤子用食指轻轻勾划了下时昧的性器,时昧不住低低地喘了一声。
“你看你……怎么这么快就硬了?”
时昧有些恼羞成怒,红着脸道:“前辈,你怎么能顶着这张脸说这种……唔……”
伊酲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酒精在高温的浴室里发酵得更加令人晕眩,他一把掐住时昧的下巴就开始继续与他交缠。
在接吻的空隙,伊酲笑嗔着低语:“医生啊……”
两人湿透的衣物在迷乱中被剥下,露出彼此毫无遮掩的酮体,时昧看见了伊酲右下腹部至大腿根部的疤痕。
那两道疤是狰狞的,扭曲又粗大的,在他干净的躯体上显得格外异常,而且时昧一看就知道受伤后没经过专业处理,多半是伊酲自己用针线临时缝上的。
时昧弯下腰,轻柔地抚过伊酲的腿根。
“前辈这里……是怎么弄的?”
水雾朦胧中,醉醺醺的伊酲看不清他有些暗淡的神色。
伊酲还没来得及回答,时昧就开始用指腹摩挲他的疤痕,似乎是好奇和心疼。那里曾多次被伊酲重复划开,他有些敏感得颤抖,不住喘息出声。
“前辈?”
时昧干净的声音变得无比柔情,像是初融的春水,澄净温暖。两人离得很近,这种直击人心的音色又通过浴室的回声变得更加迷惑人心,令人自然卸下防备。
伊酲没有回答,只是假装迷离地注视时昧的眼睛,体会着他动作带来的感觉,好似醉意更浓。
“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时昧的动作一滞,笑着回答:“我叫时昧。”
“……什么?”
“时间的时,暧昧的昧。”
“什么诡异的名字……”伊酲嘀咕道,“有小名吗?”
“……小名?”
“这都没有?我想想……行,就叫你昧昧吧。”
时昧:“……”
时昧保持微笑:“前辈,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
浴室的玻璃门啪地一声在一瞬间被击碎,霎时,飞溅的玻璃渣子划破两人的双腿,破碎的巨响与血液的鲜活震人心魄。
玻璃的响声中荡漾着腥气,所有的感官仿佛都在顷刻间被激活。
伊酲有些不耐烦了。
时昧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感叹,这可是钢化玻璃……但浴室里的雾气更重了,彼此真正的神色,也都在纯白中模糊了。
伊酲抽回破碎的拳头,全然不顾双腿的划伤,拾起一片晶莹的玻璃碎片,送到时昧手中,用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帮他握紧。
他将时昧逼退到瓷砖墙上,用下腹贴住时昧笔挺的性器,轻蹭它湿润的铃口,“昧昧……用它,帮我……”语气暧昧无比。
时昧被撩拨得难受,那张纯良无害的脸上,鼻尖通红,睫羽低垂,薄唇微微张开喘着气。
“等等……你受伤了。”
他直勾勾地接过伊酲的眼神,眼眸深不见底,那里面好像烧着无名的暗火,使伊酲本能敏锐地一怔。
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伊酲忽然笑了,捏住时昧的手,用他握紧的玻璃碎片,又一次、缓缓地划破了自己小腹处那道狰狞的伤疤。
锐器划开皮肉的粘腻声音格外清晰,伊酲失神似的喘息出声。
“哈啊……嗯……啊啊……”
他有些脱力地靠在时昧身上,垂下脑袋,低低地笑起来。
大量的血液嘀嗒落地的同时,时昧注意到伊酲雪白的脸颊开始发红,眼角盈着生理性的泪水,不知是疼痛还是兴奋造成的。
与此同时,伊酲的性器也有了反应。
时昧的神情有一瞬的变化。
紧接着,伊酲继续拉过时昧的手,不容他抗拒地、对着另一道大腿根部的伤疤,重重地、慢慢地划了下去。
“嗯啊……哈……啊啊……”
他清冷的声音格外动情,这种反差无疑是一种异常的刺激。
伊酲笑着呜咽:“啊……好痛……哈哈……哈哈哈……嗯……”
他的头发已经完全乱了,笑声中带着哭腔,似乎是一种生理性的反应。
“伊酲。”
“……嗯?”
伊酲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时昧,恰好有一滴泪从他眼眶滑落,他皮肤泛红,一双桃花眼显得迷离又脆弱。
“前辈,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轻笑:“我怎么样了?”
时昧的眼里看不出情绪,话却是极温柔的,像是柔和的绒羽。
“怎么能……这样伤害你自己呢?”
“你担心我?”伊酲又笑了。
“嗯。”
几乎是刹那之间,时昧模糊暧昧的神色就全然变成了一副惊惶又担忧的样子。
伊酲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醉了,因为他看到时昧绝对变了,但又似乎没变,连嘴角的弧度也没有丝毫改变。
但无需在意,因为他只要……享受好当下就行了。
“看到伤口,你不怕?”
“我是医生,每天都要看见伤口,当然不会怕的。”
“啊……担心什么,那等结束之后、你来帮我……”伊酲捏住时昧的手指,抚过那些粉红的皮肉,“治好……不就好了……”
时昧没有回答,只是任由伊酲关掉花洒,将自己拉出浴室,扔在了床上。
伊酲将时昧按住,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就算是受伤的情况下,他的力气好像也没丝毫打折扣。
“你有经验吗?”
“我是……第一次……”
伊酲笑了,看着他羞赧又躲闪的神情,心想反正上完都要杀,说:“那我让让你。”
伊酲撕开一瓶润滑油的包装,倒在手上,然后蘸着粘液伸向自己的后穴,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那里搅动做着扩张,他不禁闭紧了眼睛,另一只手撑在时昧的腹肌上,有些难耐地喘着气。
时昧把手伸到伊酲的后腰处,往下一按,将他的小腹与自己贴在一起,伊酲的腿部有伤,很自然地就趴在了时昧身上。
“哈……啊!”
两人的性器贴在一起,磨蹭着,伊酲的大腿被迫分开,腿根的伤口裂开,灼热的疼痛像燃烧一般磨人,但在伊酲的大脑里自动转化为了更为强烈的快感。
“啊……前辈,对不起,你没事吧……”
时昧的眼眸更加深邃,他的语气和表情担忧又充满歉意。
“哈哈哈……啊……继续……”伊酲在他身上撑起身子,说:“我够不到……帮帮我。”
时昧用食指和中指从伊酲的大腿根部勾起流出来的润滑油,从他的后穴插进去。
两人的体型相差很大,时昧手指修长,但比伊酲的手粗上很多,伊酲感到一种陌生的鼓胀。
“嗯……唔……”
“前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时昧进入得很深,那是自己也从未触碰过的地方,他感觉有点吃不消。
其实用后面伊酲还是第一次,从前都是他上别人,嗯……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医生,在看到这种暴力的自残行为之后还能硬起来的,时昧是伊酲遇到的第一个。
“扩张……让肌肉松……啊啊……”
伊酲还没说完,时昧就开始慢慢抽插起来。
“是这样吗?前辈……”
在酒精的麻痹、疼痛的兴奋之下,加以后穴的快感,他感觉有些超出预想的混乱了。
“嗯……对,哈啊……”
时昧虽说自己没有经验,但大概是有身为医生的常识,不用伊酲说,就自发地开始寻找他前列腺所在的地方,寻找他的敏感点。
“哈……昧昧,不够痛。”
伊酲一边喘着一边笑起来,将手中的玻璃碎片递给时昧,说:“让我……更痛一些。”
时昧的神色似乎很为难,伊酲就继续说:“你不是说,可以治好我吗……昧昧。”
“不要这么叫我,前辈。”
“那你……哈……想要我……怎么叫你?”
还没等时昧回答,伊酲就凑到了他的耳边,伸出舌头舔过他的耳廓:“宝贝……我还想要……更痛。”
情欲的热火已然无法遏制,时昧皱了皱眉,神情为难又痛苦地接过玻璃碎片。
在新的划痕出现在伊酲手臂时,时昧感受到他穴内难以自抑的紧绷和炽热。
“啊……啊啊……哈啊……痛……哈哈哈哈哈……”
——他变得更加兴奋了。
鲜红又温热的血淌过两人的皮肤,染红雪白的床单,房间里回荡着淫靡的水声。
伊酲白皙的皮肤上,血红狰狞的伤口格外刺激人的感官,他有些不自觉地张开嘴喘息,涎液从湿润的双唇间流了下来。
“前辈……”时昧凑过去舔掉他的口水,然后笨拙地亲吻他的嘴唇。
“你他妈……吻技太差了。”
“要这样。”伊酲开始啃咬时昧的唇,舌尖在他口腔中撩拨着,很快伊酲就感到贴着自己的器物更加剑拔弩张。
“好了,不要忍了……”伊酲离开时昧的唇,咬住他的颈窝,用染上情欲的气音道:“进入我吧……”
虽然微不可察,但伊酲感受到他的肌肉骤然间全部紧绷了。
“等等,前辈,我——”
时昧那张娃娃脸上显现出忸怩的神情,鼻尖红红的,躲避着不看向伊酲,目光闪烁,显得纯情又无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伊酲强奸了他。
伊酲敏锐地将他的脸掰过来正对自己,但时昧还是将眼神撇开了。
“前辈,我真的是……第一次……”
“你也没和女人上过床?”
“嗯……”
伊酲笑了,手却握住时昧挺立的器物,自己塌腰,将那炽热对准了穴口。
“那巧了……”伊酲恶趣味地盯着他,道:“我也是第一次呀。”
随即,伊酲主动坐了下去,扩张已经十分到位,时昧的性器被畅通无阻地整根吞入。
时昧发出低喘的同时,用手臂遮住了半脸,头也是别过去的,似乎在隐藏自己的情绪与反应。
伊酲想,第一次不好意思也情有可原。
于是他主动地上下动起来,让胀人的粗大细细碾磨过体内每一个角落。
伊酲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全新的快感和酸胀让他的腰有些无法承受地颤抖发软,他的动作在无意之间慢了下来,但昏暗中,感受到时昧的大手托住了他的侧腰。
时昧的手托着伊酲上下动作,不同的是,每当他坐下,都会被按得更深入。
两人的身体都变得滚烫,在温度的上升之下,卧室里血液的锈气与彼此身上的独特体香开始混在一起,世界好像在这里颠倒,耳畔只剩下对方染上情欲又难以抑制的喘息。
伊酲的感官在痛苦与快感混杂时变得更加敏感,颠簸中,混乱的他艰难开口:“你……没有用药。”
“昧昧……你为、什么……不吃药呢?大家都会吃……”
新鲜的伤口在激烈的动作间撕裂得更加疼痛,一次次的抽插将他的意识推到了悬崖边缘,话也有些失去理智了。
“前辈在说什么?”
“嗯……我知道……如果吃药,你不会那么清醒……”他左手将时昧的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没有吃药。”
时昧一怔,盯着他涣散流泪的双眸,吻去他嘴角的泪水,只是温柔地笑了,话语轻轻的,像是梦呓:“因为,我也喝醉了。”
时昧的动作变得更快,伊酲的意识在突如其来的一次次贯穿中支离破碎,他也醉了,大概也听不见另一个酒鬼的呢喃。
他好像站在悬崖边上的小孩,离解脱只剩下临门一脚,凭借最后的一丝愿念,拾起闪烁的宝藏。
伊酲将枕边殷红的玻璃碎片送进时昧手中。
“昧昧,伤害我。”
像仰望云朵的鱼,渴望炽热的水,所有不切实际的疯狂在灭顶的痛苦中化为极具美感的快乐。
飞溅的鲜红是解脱的圣光。
你我身处晦暗的泥潭,前路无光。
惟切肤之痛将世间颠倒黑白,使每一丝肌肉都难耐地震颤,痉挛着,崩溃着,叫嚣着,将我推向鲜活的极乐。
好像清晰地感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属于我。好像无数个我,都被欲死的痛苦淹没。
生的本能在尖叫,欲望同危机混淆;疯狂饮尽血泪开出玫瑰暴烈又绝望。
啊……好美啊。这大概就是……
活着。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人还是要杀的。
伊酲在内心想,难得的人儿,就让他别那么快死吧。
一场云雨过后,尽管失血严重,浑身脱力又敏感,但对于伊酲来说杀个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这么浪,这么主动,就是因为所有和他上床的人都无一例外会被杀掉,况且折磨床伴的时候还能再高一回,何乐而不为。
酒精在一场运动过后也被代谢得差不多了,伊酲的脑子清醒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站在酒店的柜台边喝水,打量整个室内,洁白的床单上满是斑驳的红与反着水光的乳白,显得颓靡又狰狞可怖。
刚才脑子不清醒没注意到,毕竟是情趣酒店,床头的智能按键上的功能倒也是花样百出,床右侧还有一张看起来就很诡异的椅子,墙上的架子挂满一次性情趣刑具。伊酲开始理性地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利用这些小工具度过后半夜。
可惜了这种情趣玩具造不成什么真实伤害,他今天也是临时起意,没带什么工具。
不过那绳子倒是照样可以用,还有口枷,伊酲看着浑身是血、还一手遮脸喘息的时昧,看他好像努力平静下来似的,就开始幻想让他戴上口枷划破他的身体掐住脖子窒息的样子。
那张涉世未深般的脸,恐惧又痛苦地哭起来大概会非常漂亮。
身上的伤口还火辣辣地疼,初次被开发的后穴还没办法马上恢复如初,也在隐隐发麻胀痛着,现在这个状态,伊酲随时都能再兴奋起来。
偏偏在这时,电话又他妈响了。
伊酲拿起手机一看,弗雷德,搞不懂他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是抽什么疯,估计是工作相关。
伊酲隐隐约约感觉到和前段时间的走私案有关,更加坚定了装死的决心,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在末世里当公务员也还是得面对加班剥削的牛马。伊酲叹气。
时昧那边好像也终于平静下来,有些声音不稳地问:“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骚扰电话。”
他从床上下来,朝伊酲走过来,手指轻轻点上他血肉模糊的伤口,说:“前辈,对不起,你的伤——”
“没事,我去洗洗,还能用。”
时昧:“……”
他叹气,道:“不是,我说要帮你处理的,我去点支药送上来,你等等我。”
伊酲将水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那玻璃杯又在瞬间炸成无数片,再抬头时,他又换上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勾上时昧的脖子:“等到结束了再处理。”
伊酲的个子虽然比时昧矮了一个头,但他还是轻易地一拉,将自己与时昧的位置调换了过来。两人的位置在瞬间调换,时昧被他按住,腰抵在柜子边缘,手臂撑在了柜台上。
时昧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伊酲用左手勾住时昧的脖子往下揽,咬上了嘴唇。
伊酲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挑逗,不断加深这个粗暴的吻,他的膝盖顶到时昧两腿间,将他禁锢柜台上,左手握住一块大玻璃碎片,伸到了时昧后颈突出的脊椎骨处,准备从这里开始弄坏他洁白的肌肤。
但就在这时,时昧的电话也响了。
“挂了。”伊酲朝他的手机摸去。
电话铃把时昧一惊,结果还没等伊酲伸手去挂断,时昧的手肘就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昧?”
伊酲:?
时昧有些可怜巴巴地盯着伊酲,小声道:“啊!对不起……我不小心……”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还是弗雷德?
伊酲用他清醒不久的大脑马上开始极速思考,首先再次确认了这的确是时昧的手机,接着脑中浮现出年会时的情形,那个干净的声音,还有泪痣,他又抬头仔细打量了眼前人的样貌……
最后很遗憾地得出结论。
——自己他妈的,居然把新同事给睡了。
他睡天睡地不能睡同事的原则,就被自己这么轻松地打破了。
不是同事不能睡而是睡了的人都必须死!看到他那副样子的人,只能去见阎王爷好吗。
“时昧?你在吗?”
“……我在,这么晚有什么事吗,部长?”
由于伊酲恐怖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加上他中央警局刑警的身份,平常找床伴他都玩得很开,裤子一脱就是爷完全不羞涩,毕竟最后都会被自己弄死,就算是喝醉了也顶多是手法更变态点,可能会被报道上热搜,但也都有弗雷德给自己压着,所以他一直都秉持着做都做了就要尽兴的态度,反正是在死人面前,浪点有什么关系呢?
但今天,他是真的有点后悔喝这么多酒了。而且今天,他也的确是第一次做下面那个,就是想到反正人都得死,管对方会怎么想都无所谓,自己快活就够了。
伊酲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脸皮薄要面子,虽然性癖怪了点但好在床伴都活不了,所以他才能尽兴,大脑今天这种情况,也着实是让他黑脸。
两人继续对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弗雷德有些严肃的声音:“i,rry!这么晚找你,但你尽快赶到总部来,please,erncy!”
时昧回话,语气已经换了一个人:“好,您不用道歉,工作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我也理解随行警医工作时间的特殊性。”
“您可以简单和我讲下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看他们还一唱一和似的开始严肃讨论案件,伊酲瞬间就感觉怒发冲冠,但又不能让弗雷德起疑,只好无声将玻璃碎片放下。
看来只能尽快另找机会把他杀了。
“好,我和你讲下大概情况,briefly。”
伊酲看着时昧红痕斑斑的裸体,有些坏心眼地再次咬上他颈侧溢血的伤口。
时昧有些吃痛地轻哼出声,伊酲随即用手握住了他的性器。
电话那头的弗雷德吓了一跳:“时昧!你怎么了?”
伊酲用眼神暗示了时昧一眼,时昧难为地压抑住声音的颤抖,回答:“……没事,部长,您继续说。”
伊酲手下娴熟又刻意地开始套弄,拇指指尖碾磨着铃口的位置,那里很快冒出湿润又晶莹的体液,时昧有些受不住似的抖动了一下,将脑袋靠在伊酲肩上。
“前段时间有个一直没什么进展的枪支走私案,我们的人忽然在westernborder截获了他们的一辆货车和人质,审问后得到了他们的新动向。”
时昧紧咬着嘴唇,将喘息压抑在喉咙里,他吐出的热气打在伊酲的脖子上,撩得伊酲有些痒。
伊酲坏心眼地笑了,然后侧过脸,含住时昧的耳朵,软滑的舌尖描绘着他耳廓的形状,像在挠痒。
时昧肩膀不受控制地抽了下,仍然没抬起头,伊酲看不到他的神色,刚想继续使坏,结果下一秒,居然被时昧咬住了颈窝。
他差点哼出声,但忍住了,没想到时昧下嘴这么狠,这下是把自己当那块俘虏受刑时咬的木头了。伊酲感觉恼火,手上的动作更加下流,快速地上下套弄,同时爱抚过最为敏感的前端,像是要挤着逼时昧出来。
肩上的人不受控地扭动了一下,余光中,时昧的脸颊和耳朵都是红润的,像能掐出血来,他半脸都藏在阴影里,或许是错觉,伊酲觉得他的嘴角好像在笑。
“……时昧?你真的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