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渊想起那暗探对自己的禀报:“禀尊座,史那晴对嘉恪殿下提及尊座时用了‘虽然他是太监,但手嘴皆巧,我的入幕之宾中,我可是最满意他呢’这等言语。”这一路上又听银池两次言语带刺地提起他与史那晴的关系,令他的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他想对银池将一切和盘托出,却又已经到了与熊辰彦约定的山涧不远处,想着此时也并非解释的好时机,便转而说道:“殿下为了达到目的自然什么都可以答允,不过熊辰彦有没有命享受到这些应允之事,就难说了。”
银池一笑:“督公好本事,什么都敢伸手。”
陵渊轻哼:“护着自己心中最紧要的人,便是漫天神佛现世,也没什么不敢的。”
银池看向他,见他神情并非调侃,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听到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笑道:“阿池,你终于来见我了。”
陵渊眉头一皱,瞥了银池一眼,分明是说“他叫你阿池”?但陵渊很自觉地守着银池的威仪,再看向熊辰彦时,脸上已是平静无波。
众人下马见礼,熊辰彦走过来非常自然地握住银池的手,看着她温柔而笑:“再不来,我会以为阿池心中没有我了。”
银池想抽出手,但余光瞥见陵渊正盯着自己,便没有抽手地答道:“你出城便一去不回,我能如何?不过是顺势自保罢了。”
陵渊听她与熊辰彦自称“我”,脸上的镇静就快不保,好在银池抽出了手,笑着说道:“太子不也没找我吗?当然了,我清楚局势紧张,怪不得谁。”她向手边的凉亭一指,“坐下说吧。”
熊辰彦笑了笑,并不介意的样子,跟着银池走向凉亭,双方落座。陵渊大略估摸了一下双方人手,心中多了几分把握,如常静立于银池身后。
银池直截了当地开口:“太子殿下是被熊鸿锦逼迫至此的?”
熊辰彦显然不想听到这种说法,但仍然保持着笑意:“他要我交出你,我拒绝了。阿池,我总是护着你的。”
银池只是笑笑:“然后呢?”熊辰彦:“如你所见,机关兽与机关兽之间接连争斗,我不忍南楚机关兽尽毁于此,便退了一步。如今与你结盟,是想让你一起分享胜利的荣光,也好在你回到南楚时,能以这荣光顺利坐上皇后的宝座。”
银池一笑:“上次说的是太子妃,这次就是皇后了。”
熊辰彦:“阿池总是颇有疑虑。不啰嗦了,凉荡山一役,阿池若愿率军守在山腰处,就是对我最大的助力了。”
银池略略思忖,了然地笑道:“太子殿下好算计,我在山腰驻守能俯攻熊鸿锦,但若是他放出机关巨鸟,山腰上的人就无一幸免——这是以我为饵?”
熊辰彦:“他不会对你如何,这一点你很清楚。至于对付机关巨鸟的机关,我会给你,放心便是。你我前后夹击,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