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恪蹙眉,说道:“她若从前一心斩断冤屈,为何如今只为快活?”
陵渊:“自是因为她已斩断了她所认为的冤屈。如今她依然会打抱不平,报仇雪恨已不是她的主业。殿下也是一样。”
殿下也是一样。
待了结了所有阻碍你快活的人,你便也能如此快活。
像是一阵酷烈的风,吹过了嘉恪那原本就蓄势待发的心头。
陵渊又道:“皇上胸口那枚短箭——殿下在南楚果然学到了不少好东西。”
嘉恪神色一凛,已现戒备之色,陵渊继续说道:“皇上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等皇上醒来后会对殿下有怎样的安排,殿下心里当有个筹谋。”
嘉恪淡淡道:“孤是有个防身的机关弩,熊鸿锦所赠,如此而已。”
陵渊含笑看着她:“恕微臣直言,这枚短箭过于粗糙,实在不像是精通机关术的南楚所造,倒像是……”他凝着她的眼,像是要望进去,“出自某位心灵手巧却不甚熟练的新任机关师之手。”
“心灵手巧”,他说得慢条斯理,像是着重咬了这四个音。
“不甚熟练”就有些戏谑了,明显是在调侃她。
嘉恪立即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他笑了笑,说道:“皇上虽时常胡闹,但这过于明显的事情,他还是能看得出的。”
嘉恪微微一叹。
陵渊将北戎舒穆罗的盘算对嘉恪细细讲来,自然略去了他与史那晴公主早就相识并受其威胁的部分。嘉恪听完,笑道:“陵督公能驾驭南楚使臣又能与北戎使臣暗通款曲,真是大烨第一能人啊。”
陵渊:“微臣不过是尽量多给自己铺些路,有利于做生意罢了。”
嘉恪:“生意啊……按陵督公这般八面玲珑,只怕大烨南楚北戎三国的生意都能被陵督公一人包了,还有旁人什么事?”
陵渊想了想,笑道:“听殿下这意思,莫非对生意也有兴趣?殿下若想分一杯羹,直接吩咐微臣便是。”
嘉恪:“陵督公之能实是令人惶惑,这样吧,说说看,你所求的是什么?别说什么金银满屋这种鬼话骗孤,你现在的金银就已经好几辈子都用不尽了。”
陵渊笑起来,说道:“微臣最初这样做,只是想着若有一天被赶出宫,能有自己的栖身之法。到后来么……接触得越广阔,受制于人的可能就越小,便就一直这样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