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大转机。
梁砚会和我一起记录我的情绪。
他非常认真地告诉我:“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别想了’只会让伤口在看不见的地方越来越大,我们应该一起面对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感觉梁砚现在都可以出去当医生了。
情绪像是有自己的触角。只要有人轻轻触碰它,不嫌弃它的丑陋与难堪,触角就会慢慢地自己跑出来。
而梁砚就站在那里,很耐心地和我的每一个触角轻轻握手。
我们在槲寄生下接吻,已经又是一年圣诞,他准备了和上次一样的花,垂着眉眼,猜想我们这次会不会将花束再压扁。
他在灯束下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他却很克制地又落下一个吻来。
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了。他禁欲得像个和尚,每天早晨比我醒得早,浴室里总是传来他冲凉的水声。
这个吻依然是十分克制的一个吻,他的眼睛有些微红,但依然是适可为止,没有再继续做下去。
而我却突然抬起头,声音有些结巴,或者说、并不是那么流畅的开口:“我觉得,我很快乐。”
“……什么?”
“和你接吻,我感觉,我很快乐。”我说道,好像有不知名的枷锁在那一刹那间碎裂,我只听见有好多身上背着小翅膀的天使欢呼着从我大脑里飞奔而出,他们在吹响着胜利的号角。
梁砚怔怔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已经很红,我疑心他是不是又要流泪,但他这一次没有。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懂得克制。
于是他捧住我的脸颊,有些粗鲁地想要来亲我时,他却蓦地顿住了。
呼吸声是那样的分明。
他声音很轻地问我:“可以吗?”
我笑着望向他,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想到我第一次表达感受会是这样的。在面对齐医生的时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梁砚却十分正经,他真的记在手册上了。
我恼羞成怒,告诉他,这样我很害羞。
梁砚却更有一种学派式的老学究,一本正经地说:“我也很害羞,但是能够炫耀和你的关系,我又很开心。”
齐医生听到的时候由衷地为我感到开心起来。
等新年过去的时候,齐医生告诉我,可以停药了。
他从抽屉里送给我一箱小皮筋,告诉我如果真的忍耐不住,可以用小皮筋轻轻弹一下自己。
但其实没用得到。
就像梁砚告诉我的那样,不原谅也没关系。
梁砚在爱着我,我的朋友们在爱着我,我的猫也在爱着我。我已经走向人生新的篇章,把我困在过去的那段受伤的回忆,已经不再重要了。
开春的时候梁砚和我去注销了休学。我又重返校园。
舍友们换了一茬,这下不是恐同的直男,四人间里四个男生居然全是gay。
这下梁砚更不能放心了,我还是继续去他买下的那间单身公寓里住着,闲来无聊的时候,继续翻开去年出去看海私人小团的团长。
“哟,来了老弟!”团长一如既往地热情,非常上道地给我推销了他们近期的小团行程,“这次咱们几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