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看着,嘴角不经意间带了丝丝的笑容。笑意浅淡,却璨如春花,明媚得漫天星斗都失了颜色。蹁跹红衣宛如恋花的蝴蝶,双翼单薄,美丽而哀怨。
身侧忽然一阵脚步声,她蓦然回神,敛去笑意,却连头也不抬,只淡淡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那脚步轻缓,如幽风逼近。她只道是宋梨画,在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张脸瞬间失了颜色。被来人一把揽在怀里时,玉曦满眼绝望地回头,深深浅浅的凄凉月色映出他的眉他的眼,合该刚以冷峻沉静的面孔在她眼中宛如森森厉鬼,正是数月来不见的陆峰。
陆峰的目光那么炽热,他那么紧地抱住她,低声喃喃:“这么久了,你的心性也该收敛了吧……我刚刚看到你笑了,你真的好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发间青草水露般的清香。淡淡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他分明是喝了酒的。玉曦大惊,起初还想勉强维持着礼节,见陆峰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便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放开我!来人啊,救命,来人!”
侍女屋里的灯烛分明亮着,却无一人肯出来——她们自然都是陆峰安排的。见他仍是充耳不闻,玉曦忽然感到一种虚无幻灭的悲凉,她绝望之下咬唇合了眼,感觉自己的生命像枯败的桃花汁液一样飞快流失。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忽然闪过一张秋生的脸,那么年轻,那么自由,那样不属于凡俗的坦荡与超然。她心间一动,忽然涌上莫大的悲愤与不甘。只迟疑了一瞬,就不管不顾地大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宋梨画?梨画,梨画!你救救我,梨画……”
分明相处了那么久,还是这样生涩的名字,第一次在唇齿间毫无顾忌地绽放,存了最后一丝微渺的希冀。
她的声音很尖,刺穿夜空,短暂的沉寂之后,终于盼到了那个半是迷惑半是焦急,还含有一丝关切的回答:“……玉曦?”
她微微惊喜,继续喊:“梨画,你救救我……啊——”话未说完,陆峰竟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外走去。眼看着最后的希望也要烟消云散,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一旁的桃树,握住最近的一根桃枝,用力一折,断口锋利。她想也不想就直直朝身旁的男子刺了过去——
慌乱间玉曦使不上力,但那枝条还是斜擦过陆峰的右颊,刺破皮肉,瞬间划出一条血痕。她惊慌恐惧间甩手丢掉树枝,与此同时,一身鹅黄衣衫的宋梨画出现在门口,看见这景象当即匆匆扑了过来。
十二岁的女孩儿没多大的力气,此时冲过来抓住陆峰,却也足以让他一失神松了手。玉曦重重跌在地上,分明疼得呼吸都为之一滞,脸上的表情却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月色不知何时变得一片冰寒。陆峰甩开宋梨画,抬手拂过脸上的伤口,看到指尖上的殷红时,眸中的醉意终于渐渐淡去,转为清醒而深不见底的冷冽和森寒。
先前千呼万唤都不应的两个侍女此刻急急跑来,手忙脚乱地扶起玉曦回了房,独留她一人,怯生生地低着头,面对盛怒的陆峰。
宋梨画方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只是刚才玉曦的叫喊幽咽凄厉,又焉能不救?她害怕得几乎哭出来,试探开口:“将军,我……”
“你不必说了。”陆峰看见她眼角的依约泪痕,烦躁地扭头,天河间点点星光映入眼底,他终是忍不住恼怒,回头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是让你引她接受现状,不是教她愈发孤僻抗拒!真不知秦城主怎么捡了你这么个不明事理的孩子……”
听至此处,她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惊愕地抬头,张皇地辩解:“玉曦她……是真的活泼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