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峟询问厨娘,“宫中咖啡豆的库存有多少?”
厨娘含糊不清,“奴不知。”
祁峟一噎,库房重地,确实不是小厨娘能了解的地方。
他抬脚往外走,“不管库存多少,把这咖啡豆均分成六分,给六部衙门送去吧。”
六部活重,他这个当皇帝的体恤百官、心系臣子,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
祁峟把不喜欢的咖啡豆统统送人,一想到他的好大臣们收到了这难喝无比的“佳酿”还要跪下谢恩,祁峟心情都明媚了。
当皇帝就是好呀,作弄人都是赏赐、是看重、是臣子的幸运。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身居上位,真的很快乐!
祁峁峁却是真心喜欢这咖啡茶酒,他眼睁睁看着宫人把成箱的咖啡豆封箱、贴条,运上马车,心里就难受的紧。
他的美味,他的好酒,他的咖啡豆……
没了,全都没了。
祁峁峁伤心,却不敢找祁峟哭诉。
只一个人待在雍和殿,忧伤无比地踱步。
他双手背在身后,极力伪装出老成、稳重的样子;过快的步伐揭示了他的焦虑、不安。
他走呀走,祁邖姐姐没回来,祁岘弟弟也没回来。
偌大的雍和殿,除了宫人还是宫人。
宫人们神情严肃地站在原地,既不跟他说话,也不陪他玩耍,只木头人似的站着,低垂着头,目光落在地砖上。
雍和殿站满了人,祁峁峁却感到忧愁、寂寞。
他想找个人说话,却没人搭理他。
惯常陪伴他的小厮被留在公主府,伺候了他六年的奶嬷嬷不告而别,年岁相仿的姐姐不知去了何处……
雍和殿的一切都那么华美、富丽。寻常不过的桌椅都雕刻了龙纹……
祁峁峁心情暴躁,他挥手摔了展柜上的白瓷花瓶,上好的官窑花瓶,仅供御前的那种,瓷身薄而荧润,透着粼粼光泽,薄薄的瓷壁上镂空雕刻了龙凤呈祥的花纹。
一看就价值不凡。
瓷器破裂的声音清脆而响,裂开的碎片迸溅至四面八方。
肃穆静站的宫人们一言不发的跪下。
沉默更甚。
祁峁峁却笑了,小孩郁结的眉头舒展,邪恶地大笑出声,原来摔碎了东西,大家就会搭理他。
他抬起橱柜上晶莹剔透的粉色酒壶,琉璃制莲花形的,瞧上去美轮美奂、价值不凡。
祁峁峁拿在手中看了看,毫不犹豫地松手,琉璃器碎了一地。
雍和殿空阔且大,但祁峟惯常活动的地方也就那么些。
祁峁峁在偏殿摔着瓷器珍品的时候,祁峟就在不远处的偏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