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爱那么聪明伶俐的小孩,造了多大的孽才能摊上这样的爹娘,真是倒霉。
人上了岁数,看不得这种狼心狗肺的父母。
祁峟有一点还真是冤枉景王了,景王压根不知道赌场的经营状况,更不知道敏宁郡主和侯京郡马爷已经把家产败了个一干二净,他听过那么三五句闲话,但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郡主郡马爷是赌瘾极大的混不吝,这话怎么听怎么荒谬。
至于韩国公,景王爷犀利敏锐的视线直挺挺落在韩国公身上。
韩国公,身形似鹤的老人,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与安怀济那个老匹夫气质十足十的相似。
都是鹤发童颜那一挂的。
侯京谢远柳御史脑子进水了,和安家庶子结阴婚,那韩家呢?
韩家可是一直兢兢业业、缜密细致,从未有过任何行差走错啊。
怎么,居然因为这么点破事,就阴沟翻船了?
景王若有所思的目光实在过于灼热,韩国公很快就发现了景王的注视,他很温和平缓地开口:“王爷以为,可有不妥?”
景王不搭话,只冷冷哼了声。
韩国公怡然自乐地收回目光,干瘪的唇微微上扬,笑容冷漠。
殊不知这一切,祁峟都一一看在眼中。
明明韩家、谢家、柳家、侯家,四家人应该是一样的狼狈与难堪。
偏偏他韩家置身事外,毫发无损。甚至他韩国公,还能面带笑容、优哉游哉地看别人家的笑话。
真是晦气。
废弃无用的茶引被埋在安小公子的坟墓,说明韩家早就放弃了安家这一盟友,但是韩家对外的表现从来是: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独身自好、不结盟不站队不社交。
呵呵。
祁峟冷哼一声,到底是暂时放过了韩国公。
手眼通天的锦衣卫早就去了溪南、北境各处,调查韩家所贪墨、收集的盐引茶引,用在了何处。
此时此刻,祁峟非常想知道,韩家私下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新帝登基的第一次正式朝会,以褫夺东陵侯、敏宁郡主的爵位、封地告终。
朝议结束,祁峟带着礼部尚书崔海河回了雍和殿。
他将钦定的三甲名录递给了崔海河,让崔海河和吏部的人合理安排人员归处。
“三人都打发到地方历练五年。”
“都是好苗子,好好培养。”
崔海河自然是应下。
明明也没忙什么大事,祁峟就是没由来地疲倦,他懒洋洋地趴在主位上,手中摆弄着极其珍贵的砚台,凉凉抬眼,“崔爱卿,你说,安南的战争,能顺利避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