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济,心怀天下、济世安民。他最终没能实现父母的期许,也逐渐面目全非,成了他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金钱名誉惹人醉。
高压之下,行差走错半步,便是深渊万丈,生机全然埋葬,死路坦荡……
雍和殿,夕阳西下,浓丽的余晖洒满半片天空,火红的绸缎般的云彩自在舒卷。
祁峟食不知味地用着晚膳,小太后夏妍款款前来。
夏妍期期艾艾却不失骄矜地开口,“陛下,我,我想替姜黄姑娘求个恩典。”
祁峟薄唇轻启,“孤会命人放了她,她现下是功臣。”
夏妍犹豫片刻,道:“我知陛下仁慈心软,但我前来并非为此事,熙宁姑姑,也就是长乐大长公主家的郡主,悬壶济世的那位,她前日回京,听闻我们结识了姜黄姑娘,她非常激动。一心想拜访姜姑娘,和姜姑娘交流医术,互相学习借鉴。”
祁峟清峻的眉眼稍稍轻挑,“此事何须问我。”
夏妍这才期期艾艾地补足了后文,“陛下,姜姑娘爱慕名利,她表示,只有陛下答应她广建医堂,广收学徒,大力推广医术,她才愿意和熙宁姑姑交流学习,陛下……,你看这事……,”
“妥当不妥当?”
祁峟:……
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姜黄姑娘只是把对金钱和名利的追逐摆在了明面上,本质还是好的,陛下……,”
祁峟清了清嗓子,轻轻放下筷子,道:“各地游医郎中,无不把祖传医术当做心肝宝贝紧紧捂着,生怕被人偷师学艺,肥了徒弟饿死师父。”
夏妍:……
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便是有子嗣不兴,晚辈无能的,人也会精挑细选,仔细挑个孝顺、听话、聪明、有悟性的好徒弟。”
夏妍:……
“陛下所言极是。”
“姜黄想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医术,且不说兴建医堂所需耗费的金钱人力,便是医堂建成后,何来老师?何来学生?”
“众所周知,学习是要花钱的。”
“有钱学医的家庭,怕不是都乐意送孩子去私塾,科举发达了,那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学医,比得了吗?”
夏妍眉眼微皱,“陛下这是不乐意的意思?”
如果陛下不乐意,以她现在的尴尬地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此番主动前来,已经是她很有胆色了。
“孤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