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一次冲动,就是和他在一起。现在想想,当时的她实在太草率,太儿戏了。
他与她面对面站着,就这么站着,带着少有的感性。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跟他只是合作伙伴!钟笙提醒自己。
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眸,钟笙匆匆转开视线,故作轻松,道:“顾淮景,我们本来不就是盟友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顾淮景低笑一声,眉毛上扬,“答应了,就不可以反悔。以后不要再随便离开了。”
然而,顾淮景哪里会那么老实。他在这偷换了概念。
原来他对于她提完分手就远遁异国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也许,这个男人是惧怕了被亲近的人抛下的感觉。为了不过分沉溺于感情,所以才会常常与人交往保持距离。
新闻里只说他家世显赫,天纵奇才,没料到还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内情。
从小生活在顾家的光环下,顾淮景做什么都被认为是身份带来的便利。他承受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压力。
即使theone是他一手创办,在国内风头很劲,但是在私底下,大家仍把他这种‘叛逆’行径当成是小打小闹。
连报道里的潜台词都在说,他致力于服装设计行业,是在为接班顾氏纺织集团‘练手’。
谁能想到,他其实也有求而不得的思念。甚至,追求设计梦想都是奢侈。
又或者,他站在耀眼的位置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让他母亲看到,向她证明他做到了。
“谢谢你听我分享心事。”转瞬之间,顾淮景恢复成沉着冷静的模样。
李依依在会场说的话,不经意间闯入钟笙的脑海。
‘你对他就没有一点点动心?根据墨菲定律,你越是担心或否认什么,就越有可能发生什么。’
当时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几声铃声,适时地打破了室内的尴尬。
“是你的手机。”钟笙抿抿唇,提醒他,“接吧。”
顾淮景看看她,抬手接通电话放在耳边。钟笙不想打扰他,于是对他做了个口型,自觉离开画室。
画室的灯,一晚上都没有关掉过。顾淮景查阅完邮箱,连夜手绘草图,并用设计软件制作出效果图,直到天快亮了才收工。
结束工作后,顾淮景的眼里泛着红血丝。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推开窗子。
朦朦胧胧的天色,像是为了不辜负早起的人,有一种诗意的美感。
他想了想,走向客厅。
“笙笙,起来一起看日出。”顾淮景弯下腰,揉揉钟笙的头顶,用沙哑的嗓音说。
抬手挥开捣乱的‘东西’,钟笙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一个字形容,就是懵。
顾淮景?钟笙眨眨眼,见眼前是他,神情不由一松。
忽然反应过来情况,她尴尬了下,撑着沙发坐起身,问:“你又熬夜了?”
顾淮景打量了她一会,靠近她耳边,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去洗脸。”
钟笙愣了愣,随即脸色微变。她的形象算是毁得一干二净。
她很意外,顾淮景是从何处得知她喜欢看日出的。这件事,她只在大学对沈钦言提过。
与此同时,顾淮景拉开米白色的窗帘,接着打开窗户。
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她和顾淮景并肩站在窗前,一起眺望远方。
晨光一点一点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