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后脚的往楼下走,大师兄想关心一下严谨伤势,正好迎面碰上送热水上来的秋月夏露,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虚的心理,到嘴的关心就成了大师兄的严厉。
四师弟,现在天气还未完全脱离寒冷,将衣服穿整齐些,如此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严谨听了这话,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梁以升,这找茬还没完没了了。
大师兄,我在自己房间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再说,我也没出飞阁流丹的大门,有何不可?
梁以升听完,心中更不是滋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阿谨之间见面不是争执就是吵架,闹的不欢而散的次数也太多了些,他的本意不想这样。
秋月夏露见这二人就站在楼梯上吵架,不便再上前,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匆匆去了。
二医仙拎着药箱走了过来,他是在场唯一的明白人,深觉衡阳派狗血剧情要上演,越发的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地掺合进来问:大师兄,四师弟,这是怎么了?
梁以升并不想责备严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不想如此,事情就会往此方向发展,这时候江远嵊过来,无形中好像给了个台阶给梁以升。
没什么,二师弟,走吧!
严谨见大师兄态度软了下来,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伸手胡乱的将外袍拢了拢,没有腰带,没走几下便又散了,不知道是不是拢衣服的时候碰到了伤口,下楼梯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大师兄心中更加懊恼。
仿佛一切罪魁祸首的顾慕,正睡眼朦胧的被顾雯拉着走到了院里。
阿姐,阿姐,你别拽我。
顾雯替顾慕对着众人行礼道:梁公子,江公子,公子,小慕,小慕年纪轻,一时贪睡,误了进启悟堂的时辰,还望梁公子别责怪。
顾雯见顾慕还在状况外,傻傻地站着,伸手拉了他一把。
顾慕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他知道顾雯是真心实意待他,于是对着众人也行了一礼。
二医仙看了看场中众人,又见顾慕一脸茫然,揣着明白装糊涂,打起了圆场:顾慕在北辰受的伤很重,身体本来就需要静养,大师兄,他第一天来衡阳山,也就别多挑理了。
严谨:大师兄,掌门原话让我去送他,先是我今日起的晚了,昨天晚上也忘记告诉夏露秋月叫他起床,他不认识路,没有我带着他,凭他自己也找不到启悟堂。
见严谨把过失往自己身上揽,大师兄雷声大雨点小:这次就算了,顾慕,走吧,去启悟堂。
见梁以升没有追究,顾雯替顾慕松了一口气:多谢梁公子。
日上三竿。
顾慕跟着梁以升一路无话的走到启悟堂,启悟堂透着古朴的宁静,院落门口还栽种了二棵不知名的仙树。
他走近一看,发现启悟堂很大,足够辽阔的内院没有摆什么装饰,除了院墙就这样空荡荡的空无一物,仿佛喻示着修道之人心中就不该装着杂念。
梁以升将他领到中间的一处房间里,里面正有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左右的仙者在手持书卷,这位仙者一身凡尘书生打扮,头发也黑白参半,看面相有些严厉。
梁以升对那仙者施礼:李闻师叔,顾慕昨日第一次来衡阳山,没有寻到启悟堂在何处,故此来晚,还请李闻师叔见谅!
李闻一身凡人夫子打扮,捋了捋胡子,又摇了摇手中书籍:以升,你怎么亲自带他过来了,无碍,下次别来晚就行,顾慕,最后头还有座位,自己挑一个坐下吧。
顾慕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其他挂名弟子的桌子上都有书本笔墨,唯有顾慕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讲课的地方古色古香,加上顾慕大约有十个挂名弟子,每一个挂名弟子都神色崇敬的看着李闻,毕竟对凡人来说,长生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诸位有仙缘者,可以自行修炼我派吐纳之法,此法对人体百利而无一害,就算诸位日后修行之路中断,这吐纳之法也可强身建体。
李闻的话音刚落,众人的课桌上灵光一闪,然后就出现了一排蝇头小楷。
李闻轻轻搁下手中书本,开始念法诀第一句:平心静气,静心凝神!
众人跟随李闻,闭着眼睛学着小楷内容,室内一片轻轻的吐纳之声。
整整半个时辰,李闻讲了什么顾慕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目光不由得被其它东西吸引。
衡阳仙山灵气十足,日光下头可以看见五彩斑斓的光线,那些光线被光影分成一束又一束,虽然层次没有雨后彩虹分明,却因为没有分明的层次反而让色彩更加丰富。
寝庐
顾慕以手托腮,想着如果能把那些光芒抓一束回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这样想着,他闭上眼睛,思绪不由得飘向外头,脑海中心念一动,仿佛元神出窍。
片刻后,他觉得自己真的触碰到了光芒,柔和的光线停留在掌心,然后渐渐旋转起来融成一粒水晶,蓦的被吸入掌心,将光纳入掌心,似乎感觉很不错他正想多抓几束光。
这时,一声异响突然冒了出来,顾慕心中一惊,外放的思绪仿佛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