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你身边的那些人都可以相信吗?
可以。
顾慕点了点头。
严谨的三分剑就搁在一旁的桌子上,顾慕搁下勺子伸手摸了摸那宝剑,脸上带着一丝神往。
你想学剑?
想学。
严谨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他初入衡阳派,司空山里问他的一句话:你为什么想学剑?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为了逃避逃避皇权倾轧,舍弃荣华富贵,去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
严谨将问题复述一遍问了顾慕。
顾慕: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握着剑。
等回了衡阳山,我带你去见师父,让他老人家教你。
顾慕:师父?
严谨以为时隔半年,顾慕已经忘了司空山里,提醒道:我师父,在南溟的时候,他也救过你,一头白发,你还记得吗?
顾慕:你是说,那个身上有腐朽气味的白头发老爷爷。
严谨蓦的音调一变:嗯?你说什么?
顾慕见严谨的态度,神色有些惊讶: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严谨看着顾慕全身的伤痕,想来这笨蛋被人欺负的这么惨也是有缘由的。
终使司空山里常年游荡在外,不爱洗澡,也不常用清洁类的术法,总是一副邋里邋遢小老头的模样,但是从未有人这样口无遮拦的直接说出来。
他在面对顾慕那算眼睛时,那点微不足道的怒火就熄灭了,最后,他严肃地说了一句:这种话以后别出去说,说多了容易别人打,知道了吗?
顾慕缩回放在剑上的手,疑惑不解,低头沉默。
无人说话,气氛就低沉了下来。
二人相对无言了一会。
最后,严谨摸着自己的脉搏:师父他老人家除了不爱洗澡,不怎么教剑法不靠谱之外,还是很好的一个师父
修门
顾慕整张脸都埋在光线的阴影里,他看不到他的表情,那本该丝滑如绸缎的头发,现在看起来是干枯毛燥的。
严谨身上总是带着两三分傲气,他刚刚维护了自家师父一顿,见顾慕愣住了,气氛不对劲起来眼下似乎不适宜开口再说什么,便连招呼都没打,径直走了出去。
这落在顾慕眼睛里如同生气,心中困惑四起,心想,难道这个世界是不可以说真话的吗?
夜深人静,小镇渐渐回归平静。严谨出客房时经过一段回廊,听见小师妹与三师兄正在吵架。
小师妹修观星之道,作息规律跟常人反着来,傅余正在抱怨。
小师妹,你夜观天象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顶上观着呗,非要拉上我干什么,我又不懂你们看星星的乐趣,打我出生起,星星天天不都那么多吗?位置也大差不差,我肉体凡胎,尚未脱离吃睡,现在已经子时了,子时了,师妹,你知道子时意味着什么吗?已经半夜了,再不睡觉我会憔悴的。
梦宜也不甘示弱:观星之道,变幻莫测,晦涩难懂,星象之术,哪里是你这种普通资质的人能明白的,还有我知道子时就是半夜,你不用特意强调,三师兄,你给我贴了缩小符,我现在只有巴掌大一点,这符纸明天正午才会失效,如果今天夜里来阵大风将我刮跑了,害的我中断修行,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二人吵吵闹闹。
严谨听了只当没听见,提着三分剑,加快脚步往客栈门口走去,还没来得及出大门。
大半夜的,大师兄正在喝茶,那茶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不冒丝毫热气了。
严谨脚步声渐渐放缓,目不斜视,假装也没看见大师兄,可是他能一叶障目,大师兄目光如炬。
四师弟,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严谨抱着三分剑,将你管的着吗几个字挂在脸上,将台阶踩的噔噔作响。
梁以升站起身,维持着翩翩君子的风度,语气却十分严厉:严谨,你干什么去?
他的好师弟顿了脚步,一皱眉:我出去看看,大师姐的魂魄在不在这地方。
梁以升面色一冷:撒谎,追魂术你只懂皮毛,许卿的魂魄就算在这,你也追踪不到,别说这镇子白日还有转山舞,那舞阳气重,一看就是驱鬼的,你入门已经五年,不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
我
梁以升看着严谨的神色:别跟我说,睡不着出来看星星这种借口。
严谨抱着剑依在一侧的柱子上,神色怠慢:啊,大师兄,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去找小师妹一起去星星,多有诗情画意的事情。
梁以升脸色黑了黑:哦,是吗?看星星去房顶视线最好,我陪你一起去小师妹。
严谨嗤笑一声:几个大男人,挤在屋顶上看星星有什么意思,不过,如果有几坛酒就不一样了,我出去买酒。
说完他又往外走了几步。
梁以升:站住!
严谨转过身,叹了口气:大师兄,你早知道我想去做什么?怎么不接着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