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曾经听司空山里讲过,妖修有一招化整为零,此法是将自身皮骨拆分,化为无数幻影,极损修为,但是往往很容易得逞,这么大的麻雀群中,只有一只是燕雀鸟的真身。
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就算是司空山里或者掌门这样的长老,遇见了都束手无策。
梁以升是不肯放弃派的代表,无数根琴弦凭空而起,割韭菜一样对付着麻雀群,可这些麻雀群数量实在太多,总有漏网之鱼。
大师兄紧抿嘴唇,心有不甘的收回了琴弦。
片刻后,金光与白光慢慢淡去,很快就连燕雀鸟的黑气也没有了,天地间又恢复了宁静。
打了一架,严谨耗损了不少真元。修道的人,真元变少,流动时也会缓慢。
他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变缓,反而更加流畅,飞快内视其中,修为好像又增加了一点,同时对身体的感应程度也同样有所增加。
除了右手手臂的酸痛还残留在身上,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握剑的指尖,有些细微的疼痛,低头一看,食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粒小小的红痣,那痣太小太淡,不注意查看根本不会发现。
严谨用另一根手指去碰了碰那一粒小小的痣,果不其然,那细微的疼痛就是那粒红痣传来的。
这是什么时候弄出的?
他还没有想清楚,大师兄就走了过去,他看见严谨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昨天晚上的提心吊胆,变成了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声音却淡的不能再淡,一如往常。
师弟!
严谨放下自己的手,抬眼仔细看着梁以升,见他衣袍染血,本着同门情谊问上一问。
大师兄,你受伤了吗?
梁以升正欲回答,司空山里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阿谨,你救回来的人醒了!
水晶
于是,顾不上叙旧的二人一同走向马车处。
即使在这荒郊野岭,梁以升也将彬彬有礼进行到底,他见了司空山里,双手抱拳,弯腰行大礼。
以升拜见师叔!
司空山里满不在乎地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以升,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以升对长辈向来稳重,他没有因为老顽童不在乎礼数就草草起身,答话时不疾不徐。
回禀师叔,昨夜在南溟宫门前,我不小心误入了阵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不知为何又回到了白日歇脚的山坳里。
司空山里听了梁以升的话,飞快的前后之事捋了捋。
昨夜,南溟宫上空的阵眼不知为何会移动,刚好就出现在严谨身边,严谨反应不及被吸了进去。
仓促之下,他一边捞人一边催动严谨身上的衡阳印,严少爷身上的衡阳印没有来得及反应,还是被吸入了阵法。
为了怕严谨出事,自己也被不知名的阵法吸了进去,那催动的衡阳印就落到了梁以升身上,是衡阳印将他带到了这里,这一番误打误撞,实书巧合。
想清楚之后,他此时表现的像是一个关爱小辈的长辈,笑得特别慈祥,一点也看不出对自家高徒的随意敷衍。
这山坳灵气过盛,昨夜可遇到了什么危险?
多谢师叔关心,不曾。
那你衣袍上的血迹?
大师兄看了看自己衣袍上的血迹,解释道。
我昨夜落到这山坳里,便设了防护结界,衡阳秘法结界,可阻隔人气,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轻易寻不到,这身上的伤是早上与其他妖物打斗时粘上的,就是刚刚的燕雀鸟。
如此说来,昨夜我们倒是错过了。
梁以升道:是。
严谨没有与梁以升一起跟司空山里闲话,他看了一眼场中情况,不必多问,也能猜个大概,于是径直走向昏迷许久的顾雯。
顾雯是场中唯一女子,司空山里这老顽童还挺怜香惜玉,大夏天的也没让她直接坐在石头上,不知道从哪里寻了块布料充当垫子。
她昏迷许久,看起来神思倦怠,有气无力,一只惨白的手扶在石头上,支撑起身体大半的重量,顾慕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弟弟一样,顶着个绣花脑袋站在一旁干看着,根本没有打算上前扶一把。
顾雯见严谨走了过来,挣扎着要起身,可惜身上实在没有力气,没能站直身体。
严谨见状:姑娘,不必多礼,坐着说话就好。
顾雯容貌简单,谈不上好看,只能说清秀,尤其是身旁还有严谨与顾慕二个人人间绝色在,更显得寻常。
严谨打量着她道:姑娘闺名可是顾雯?
正是。
那顾慕是姑娘什么人?
是我弟弟。
严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慕,心道,原来这笨蛋是顾雯的弟弟,还真是一对姐弟。
不料,顾雯许是看出严谨想法,道:恩公别误会,这位公子不是我弟弟,我弟弟不过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他这般出色的容貌。
顾雯一说出这话,严谨的神色微动,不由得想起溟虚海畔一幕。
姑娘可还记得自己与这位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溟虚海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