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一见花魁如此,心里的疑虑登时烟消云散。花魁姐姐受了这样重的伤,能直立已是不易,还如此惦念她们,又一想刚刚在齐释青那里受到的惊吓——有几个女子直接嘤嘤地哭了起来。
马大有一听见女人哭就烦,回首冷睨她们一眼,莺莺燕燕顿时憋住嘴,春风楼里鸦雀无声。
马大有的声音在空寂的大堂里产生回响。
“那药有多烈,你清楚得很。你不可能撑下来。”
花魁弱不禁风地说:“老爷且宽心,神医给了我法子,我撑得住。”
角落里的妓生们无声地倒抽冷气。
那种春药,寻常男人只需要一滴,就能一夜七次,而在齐释青房里下的春药,足够十个男人日御数女。
所以县令才让她们都在齐释青的房里伺候着。
妓生们无一不眼含热泪:花魁姐姐,这是真打算以身饲虎——只求神医的法子真的有用!
“好!”马大有圆眼怒睁,做出一言九鼎的姿态,“你既然这么相信神医,要是死了,可别来怪本县令!”
妓生们全都被带了出去,而所有的侍卫都集结在春风楼外,里三层外三层。
春风楼空了。
华丽的大门缓缓闭合,衣衫染血的花魁静静地看向门外,有些妓生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哭出声来,仿佛这就是生离死别。
咣——
大门关了。
县令站在紧闭的春风楼外,冷脸看着哭泣的女子,眉头紧蹙。他转头吩咐一个捕快:“把第五君带过来。”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捕快就回来了。
“回县令,神医不在医馆。医馆里只有神医的妹妹,还有浑书鼎金典当行的大少爷沈旦。据沈旦所说,神医出去采药了,没个几天回不来。”
“采药?”马大有睁大眼睛,片刻后像是听到笑话似地冷哼一声,说道:“据我所知,第五君的医馆只针灸,不开药。他采什么药?上哪采药?”
马大有本就怀疑花魁跟第五君之间有什么勾当——刚刚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过于迅速,以至于他忽视了一个事实:从花魁坠楼、到全须全尾地再度出现,中间几乎没隔多少时间,而现在第五君又消失了,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马大有直觉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思绪却理不清,感觉自己仍然蒙在鼓里。
捕快答不上来县令的问题,跪在地上谢罪,这时有一个抽泣的妓生小声怯懦道:“奴家曾经听闻,神医身上总有些保命的奇药、从不示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用。”
马大有的视线立刻投了过去。这妓生明显打了个抖,但仍然颤着嗓子,说:“花魁姐姐,被神医这么快救活了,神医肯定是给她用了神药,神医是个有大慈悲的人,他傍身的神药没了,肯定急着再去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