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这个,第五君作息有点紊乱,夜里精神得很。也奇了怪了,他的小徒弟刘大刚竟然也同步保持了这个离奇的作息,刚好他醒过来的时候就能听到一两句大刚的哔哔。
到了第四天。
第五君听着刘大刚汇报他行医的病例,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子绝对不在灸我崖了,八成是出去义诊去了,只是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还‘师父,日出真美呀’‘玄凤好可爱,我想养’……”第五君气哼哼地闭上眼,“就是不能老实呆在灸我崖,信都白写了。”
第五君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口是心非,脸上挂着淡淡的慈爱笑容听着刘大刚给他说话。听了一会儿,他蓦然睁大眼睛,在心里骂道:“弄不好这小崽子早就跑出来了!写信送到灸我崖他也收不到!”
第五君瞪着天花板,有些焦急地想着以刘大刚这一双小短腿,估计是跑不了太远的,在蓬莱岛东转悠转悠就行了,他老爹还在灸我崖对面摆摊呢。
按第五君的推断,堕仙此前都是跟着齐释青走的,目的是从玄陵门的动向找到自己。如今他已经在银珠村暴露了,堕仙下一步一定会跟着他和玄陵门往蓬莱岛西去,蓬莱岛东仍会相对安全。
屋里光线已经很暗了,显然是到了下午。
第五君继续躺着,打算就这样躺到恕尔今日最后一次查岗。
过了一会儿,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第五君赶快闭紧眼睛装睡——这是恕尔的敲门声。
门开了。
食物的香气隐约从门口飘进来。这几天一直是恕尔给第五君送饭,他每次都把食盒放在桌上,确认第五君躺在床榻上、还活着喘气儿,就毫不迟疑地转身出去。
第五君想,恕尔大概也知道自己在装睡,但他也不想与自己交谈,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戳破。挺好的。
于是他就板正地躺在那里,被子盖住下半张脸,闭着眼睛,就等恕尔出去。
先是“砰”的一声,食盒被放在桌案上。
紧接着是脚步声,是恕尔走过来看他一眼。
然后没声了。
第五君心如擂鼓。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恕尔怎么站这儿不动了?是想看他还醒着揍他一顿吗?
“少主今晚与斧福府少主启程去玄陵门。”
恕尔冷冰冰的声音在几尺之外响起。
第五君犹豫半晌,还是抖着眼皮睁开了眼睛。
屋里很暗,恕尔也没有好心帮他点灯,那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就森然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