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
“少言……”
“云城……”
……
第五君神经质地重复着少言和云城的名字,跪在地上。他膝盖处是两个血窟窿,不知在哪摔出来的见骨伤痕。
他的大脑全都空了。一直在身边的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间都死了。他亲眼看见他们死。他摸了少言的血。他亲眼看见云城的头颅坠落。
他止不住少言的血。他没能把云城从邪神咒诅里救回来。
第五君觉得自己疯了。
他感受不到疼痛,从地上就那样站了起来,明明已经狼狈至极,浑身上下衣服全是浸了血的烂布条,假面皮甚至也开了胶,掉了一半,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走到云城身边,把云城的头捧起来。
在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邪咒也失去了它的容器,所以云城面容又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
是个粗眉大眼的小伙子模样。
第五君伸手把他的双眼合上,将头颅放置在他的身体上。
“当年果然杀错了人。”
一道噩梦般低沉嘶哑的声音在第五君身后响起。
“别来无恙,齐归。”
第五君慢慢转过身去。
月光在这时投射下来,正好照亮了那个黑衣人。第五君清晰地看见他手中抓着一把带血的泥土,正往蒙面黑布下面塞。
这黑衣人咀嚼着这把土,双目漆黑无光地盯着第五君,再度开口:
“你师父在哪儿?”
第五君一动不动,如同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盯着这个堕仙。
如果他没有产生幻觉,那么这个堕仙在吃过这把带血泥土之后——
声音变了。
从非人的喑哑变得像人。
“你是谁?”第五君问。
这声音冷静得自己都陌生,第五君从袖口摸出了那个装了银针的乌木小盒,不动声色地用拇指打开,捻起一把银针。
那个黑衣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朝第五君的方向走了一步。
第五君没有挪动脚步,浑身绷紧。
“你是谁?”第五君又问了一遍。
黑衣人刻意压低声音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