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门口也没有动静。第五君就又趴回窗台,轻轻叹了口气。
那层屏障,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第五君把下巴藏进臂弯,只留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向着虚空的屏障眨巴。
刚刚,他的手其实穿过去了。
“这说明……”第五君在心里说,“玄陵门的屏障还是认我的。”
就像突然有点害羞似的,第五君把脸往臂弯里又埋了埋,这回只露出额发,在晚风中微微飘摇。
这屏障不是防他的。
尽管理智上知道这兴许只是拜他脖子上那块亲传玉佩所赐,并不是玄陵门真的还把他当自己人——毕竟四年前玳崆山上玄陵门的灭门之仇还算在他的头上——但只是一点微薄的“少主没在提防我”的想法,就让第五君心跳砰砰。
不过很快,第五君就轻笑起来。“说什么提防不提防……”
他颇为潇洒地走回屋里,将今日在药铺买的药材拿了出来。
以防万一,他要配一副化功丸的解药。
第五君在长案上摆出来制药的一溜器具,把要捣的第一味药丢在了臼子里。
轻轻、规律的捣药声响起。第五君小臂熟练地上下,闷热的夜晚,不一会儿就出了汗。
“我在折腾个什么劲啊……”第五君叹着气,力度却依然控制得当、又匀又轻。
其实第五君本来没想着要吃下化功丸的,从在灸我崖的时候就没吃,靠着已经断了灵脉的左手瞒天过海、声称已经化功,一直坚持到了两天前。
两天前,他甩掉了少言和云城,悄悄出了银珠村去给司少康扫墓。
回来的时候,他料到齐释青可能会生气罚他,但却没想到对他的惩罚是——罚去跟少主睡一个屋。
那天晚上,为了睡一个好觉,不用担心自己未化功的真相被察觉,他服下了化功丸。
“我……”第五君把药粉盛出来,放了另一味药进去,“唉……”
今日在茶楼坐了一天,第五君总算想明白了。
他只是太喜欢齐释青了,所以才会这么蠢。
他是为了能一直没有后顾之忧地跟少主睡一个屋子,才服下的化功丸。
想到刚刚在楼下跟少主的谈话,第五君心里五味陈杂,视线里甚至有雾气侵蚀,很快就落了一滴。幸好他及时偏头,才没有把好不容易捣好的药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