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颤,手猛地一顿,缓缓将树杈握紧。
“咔嚓”一声轻响。第五君将树杈在身后掰断,然后用内力将断面削尖。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破着脚一步一步走近,心里空旷如同落入寒潭。
等那人走到距他一步近的时候,第五君调起周身灵力,猝然暴起,将手中如同利刃的树杈向着那人的脖颈处砍去——
大动脉被划开,炽热的鲜血喷射而出。
第五君被腥血喷了满头满脸,但他强睁着被血液刺痛的双眼,瞪视着那个本该必死无疑的堕仙——
那道血腥狰狞的伤口并未伤到骨头,那人怒极甚至还能伸手挥拳,第五君险些没躲过去。
他粗喘着,刚刚被堕仙打的那一拳带的邪力实在太重,五脏六腑都有破裂,嘴角鼻腔都在往外涌血,一时间他跟堕仙都成了血人,竟然分不清谁更狼狈。
第五君吊着一口气,强撑着站直,他盯着那个堕仙的伤口,眼睁睁地看着一团黑气萦绕在那处,伤口竟然有缓慢愈合的趋势。
他死死咬住下嘴唇,咬出了血。
第五君盯着那人的双眼,绝望地举起了手中的木刃。
一下,两下。
木质的刀刃太容易变钝,何况浸透了血液。
第五君便又用内力削去了一截木头,让断面重新变得锋利。用内力的那一瞬,他又呕出来了一口鲜血。
三下,四下,五下……
第五君跪在了那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堕仙身上,重新削去木头,继续去砍他的头。
六下,七下,八下,九下,十……
第五君从头到脚全是两人腥热的血,他眼睛除了红色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颈椎骨断了,可皮肉还连着。
后颈还连着吗?
第五君伸出手来去摸那个堕仙的断骨、断肉,有被削掉的碎肉落在一旁,模糊成一团,摸在手里还是热的——第五君想,人跟牲畜好像。
人肉跟肉馅有什么分别?
屠夫宰杀牛羊猪的时候,跟他是一样的吗?
终于,等第五君抱着那个堕仙的头,将整个头拔起,扔向远处的时候,他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跪在那个无头尸身上,跪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