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被封,上面的人出不去,下面的人也上不来,凤鸣和尚疆这两个亿万富翁被迫在暴风雪之夜,缩在简陋的寺庙里对坐无言,默默的啃着粗茶淡饭。
虽然说是要净化身心,可这种简单的饭菜吃上一两顿也就算了,眼下两人一连吃了四、五顿,已经濒临极限。
这不是什么修行,而是受刑了!
外面风雪呼啸,劲松摇曳,里面灯光昏黄,简单的餐桌两边坐着两个人,桌上摆着清爽的用菠菜和白菜芯切丝拌了粉丝做成的凉菜,香油和香醋凉拌的咸菜丝儿,一小罐儿点缀着黄澄澄南瓜颗粒的稀饭,以及一盘黑米馒头。
尚疆味同嚼蜡的啃了一口馒头,麻木的吞了一口南瓜稀饭,带着几分追忆的说:“我忽然觉得早上的豆腐粉丝包子特别美味了。”
虽然说晚饭要简单,可这个也太寡淡了吧?在山上熬了这么两天,连颗辣椒都没有,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凤鸣面无表情的夹了一筷子咸菜,“白天谁笑得欢来着?”
还别说,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她竟然有种微妙的舒坦。
尚疆这会儿连狡辩都不想了,飞快的举起双手,“是我的失误!”
真是失算呀,他光被能跟凤鸣独处几天的美妙梦境给蒙蔽了双眼,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清苦的生活……
真是有钱烧的,在这儿受几天罪,回头他们还得捐上几十万的香油钱……
世界这么大,去哪度假不好啊?碧海蓝天白沙滩,险峰耸立滑雪场,哪怕就是个农家乐呢,好歹还能吃饱穿暖。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一万种选择,而他偏偏选了最惨的一种。
想到这里,尚疆不由得越发沮丧起来,赌气似的把筷子一丢,“算了,不吃了!”
凤鸣慢条斯理的把一碗南瓜粥喝干净,又从盘子底下挑了两筷子相对有滋味儿的咸菜丝儿吃了,本着终究是俩人来的,自然得一块走的淳朴理想,非常友好地往火炉那边指了指,“我记得还有早上埋进去的红薯和土豆。”
“快别再提这几个字儿,”尚疆条件反射的捂胃,满脸愁苦宛如被虐待的劳动人民,近乎崩溃的哀嚎,“早上吃,中午吃,晚上还吃,我现在呼吸间都洋溢着薯类的芬芳!”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触过如此多的红薯土豆!
他要是在以前陪爷爷上山时如此虔诚,只怕现在的局面还会更好!
其实凤鸣心里也不痛快,不过关键时候能忍,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反而给逗乐了。
见她脸上带了笑模样,尚疆摸摸鼻子,苦中作乐的把手一摊,“行了,我也算是博佳人一笑,值了!”
两人正说着,已经几天没联系的田朗忽然打来电话,张口就把凤鸣好一顿夸,只说她是福星降世、命中贵人。
当事人被他夸了个满头雾水,还是见缝插针,眼疾手快的才抢到发言机会,“这没头没脑的,谢我什么?”
那边的田朗一愣,反问道:“你没看新闻啊?”
按理说也都算一个圈儿的,没道理这么大的事儿,她一点儿动静都不知道啊!
凤鸣跟尚疆对视一眼,再打量一下这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简陋客房,心道哪儿来的电视看新闻?
“那你现在在哪儿?网上都炸锅了,有股民闹着要自杀。”田朗觉得不对,凤鸣不管是家里、办公室还是车上,都是有电视的,没道理,自己提醒了还不开啊?
他在这说的功夫,凤鸣已经示意尚疆打开手机热搜,就见头条打着火红爆字纹样的赫然是“少年商业天才还是诈骗鬼才?”
这两年能被打上少年商业天才头衔的,除了秦昊别无他人。
凤鸣和尚疆都一目十行的飞快浏览,电话那边的田朗也在叽里呱啦的说着,“……之前不是说那个秦昊的公司快上市了吗?本来就炒的挺热,有段时间,那些头几批买的股东果然按季度拿到了分红,抢的人就更疯了。当时我不是也买了一点,还想继续跟吗?还问过你的意见,你说不太靠谱,之后我就全抛了,还小赚了一笔……咳咳,当然,这都不是重点,现在外面都在疯传说那小子破产了!还有的人说他那个什么美国投资的大企业根本就是个皮包公司,诈骗集团,又是什么庞氏骗局的,我也不懂……反正就是现在大家扔出去的钱都弄不回来了!”
在田老头儿这有些颠三倒四的讲述下,凤鸣已经迅速看完了几条被转发和平均最多的新闻。
华国本就有外来和尚会念经的传统,基本上外面镀了一层金回来的,形象总会比同期土生土长的国内人高大一点。
而秦昊又打出少年天才的名头,这两年红的简直发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开始就有人投资。
倒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观望,但看到身边那些投资的人一次又一次拿到了巨额分红,也都经受不住诱惑,纷纷跟进。
听说有的人投了五万块钱,第一个季度的分红就有四万多,第二季度就已经将近十万,这就是翻倍了呀!
你说他要是当时投了100万,现在岂不是有200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