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只可惜上头有着深深浅浅的痕迹。
大约是年少的时候,经常在水中浣纱,生了冻疮,留下来的。冻疮这东西,极其容易复发,一到冬日,就难过了。
“十八娘这个花茶很是不错,若是我没有闻错的话,里头应该是以桃花月季为主,辅以桔梗,薄荷,茉莉。”
十八娘有些惊讶,“侧妃娘娘好生厉害,这花都碾碎了,以求做到花茶无花,竟然让你闻出来了。”
崔侧妃笑了笑,“我年少之时,家中贫寒,靠着族中接济度日,更遑论煮茶这种事了,只好晒些干花,留着待客,这久而久之的,对各种花香,就了然于心了。”
这个崔氏比起大萧氏,手段要高杆不少,可惜了,因为老太太姓萧,这内宅里,自然就是萧家的天下。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只是不讲,看到你落得同我一样的下场,我实在是心中难安。萧侧妃适才是不是送了你一面镜子?”
十八娘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的确是有一面镜子,说是宫中王贵妃所赏赐,珍贵异常。”
崔侧妃叹了气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那就是了,这镜子你千万不要用。当年我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只当她是好心,摆在梳妆台上那是日也照,夜也照的。我初一进府,便生了芳娘,没过多久,又有了身孕。”
崔侧妃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后来的那个孩子自然……这后宅阴私,当真是造孽。
“正是因为这面镜子,可怜我那孩子,才八个月就没了,是一个男胎。我这身子,也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子,就连芳娘,也跟着我一道,病病歪歪的,便失去了王爷的宠爱。这镜子是用虎狼之药秘制过的,用了之后能让人体弱多病,子嗣艰难。”
十八娘听得心惊,却是问道:“我与崔侧妃娘娘素未平生,也无恩于你。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这个萧侧妃心思真的太毒辣了。
她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掌家之事是个双刃剑,能推就推了,不能推留在手中也有好处。关键在于送镜子,让掌家之事吸引了十八娘的注意力,对那镜子,自然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当然,也有可能崔侧妃居心叵测,想要挑拨离间,坐收渔利罢了!
可惜,她们都看错了十八娘和李子期,他们压根儿没有将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只要李子期不自己变傻蛋,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这镇平王的位置,落不到别人的头上去。
毕竟,一个有着低贱胡族血统,一个恶名昭彰的镇平王,可比一个有着陇西李氏和兰陵萧氏血统的镇平王,让人放心多了。
赵义是有多傻,才会换承袭人?所以,想要夺世子之位,她们必然要杀了李子期。
迟早都是不共戴天之仇。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崔侧妃无子,压根儿不用掺和在这场争斗里来,她为何要出头?只因为恨意?那李子芳都十来岁了,怎么不见她报复?
“崔侧妃莫不是有孕在身了吧?”
崔侧妃的手一抖,茶盏里的茶水洒了出来,落在了她的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