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再没说一点劝阻的话。
齐子元感到心底有一处变得格外柔软。
“母后,”他歪着头,目光落在周太后那张依然年轻的脸上,“下月就是您生辰了,在奉天殿开宴,让宗亲们一起来热热闹闹地给您过一次如何?”
“哀家这些年独自在慈安殿待惯了,倒是受不得这种热闹了,”周太后想了想,“哀家听说都城城郊的山里有一座净尘寺,平日里香火兴盛,甚是灵验,下月皇儿要是得闲,陪哀家过去烧上两炷香。”
作为一个哪怕经历了穿越这样离奇事的现代人,齐子元依然是不信鬼神的,但既然是周太后心中所愿,他也没什么必要拒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了,又有些奇怪:“母后过往不是都去城里的宝林寺,这净尘寺儿子还是第一次听说。”
“前两日济桓让人送了串翡翠佛珠过来,说是在净尘寺开的光,”周太后说着话,从手上褪下一串翠绿的佛珠给齐子元看,“哀家循着问了几句,觉得这净尘寺既是在山里,总是更清净,便想着亲自去一次,也当是受了这佛珠后还愿。”
听见周济桓的名字,齐子元微顿,抬眼瞧见周太后对那串佛珠爱不释手的样子,质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而道:“既然母后想去,儿臣一会就吩咐礼部去准备,等下月母后生辰,儿臣就陪您去一趟。”
“好,”周太后弯了唇,又把那佛珠戴好,“生辰那日能有皇儿陪着,哀家就开心了。”
难得在面对周太后的时候齐子元不想逃离,甚至格外享受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刻,
大概是感受到了齐子元的情绪,周太后在仁明殿坐了小半日,一起用过晚膳之后,才起身回了慈安殿。
“陛下,”陈敬送走了周太后,又匆匆忙忙地回来,“江公子来了。”
“嗯?”
大抵是和周太后的闲聊分散了注意力,齐子元心情好了许多,也比白日里有了精神,刚坐到书案前准备看奏章,先是讶异,而后才回过神来:“皇兄怎么记了一整日?”
陈敬躬着身子,接话道:“太上皇也是担心陛下的身体。”
听见这话,齐子元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起这个,朕倒是想起来,是你到皇兄那儿告的状。”
时日久了,陈敬早已了解齐子元的秉性,知道他没有怪罪的意思也不害怕,反而开口道:“陛下要是不想吃药,奴婢就去请江公子回去。”
“朕又没病,当然不想吃药,”齐子元抽了抽鼻子,不满道,“皇兄担心我的身体,江公子又专门跑一趟,见都不见,朕不是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