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爷,你也知道,这队人手,是堂主交与我的,日后?如何行事,自然?是要看本公子的安排,你是不满吗?”
孟公子眉间微蹙,语气?里?早透着不耐烦,“胡爷你要是不喜本公子的行事风格,大可以一开始,便不要凑到本公子这边来,跟堂主与甲一去漠北不就好了?”
“若不是堂主交代,让我襄助你日后?振兴组织,你以为?我会想追随在你这疯子左右?明明该往江南去,你却千里?迢迢非要来建州。”
胡爷看孟公子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气?得一下伸手,原意想要拎起他前襟的,不曾料手一抓,却将他手中的帕子掀了。
那帕子晃悠悠地,一下随刮起的海风,飞到了李四?这一行人这边。
孟公子偏头,视线落到掉在甲板的帕子上,才想要笑道:“胡爷,这不是正?巧吗,你一招,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我看……”而后?话便打?住了。
他见到有人将那帕子捡了起来,而后?大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孟公子心里?头诧异得很,微微一惊。
捡起帕子的,正?是李四?。
他们一行人正?担心船上这群来历不明之人行为?叵测,就怕会在船上生?事,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却没料到见到那位公子的帕子竟忽而就落到他们站的这边甲板上来。
是借意试探,还是?
李四?与陆伯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鬼使神差地,弯腰将那帕子捡了起来。
见着手上的那方帕子,李四?也懵了一瞬,而后?想:何不也顺势投石问路?摸一摸对方的意图也好。
于是就抓着帕子朝那明显是话事人的公子走了过去——注意到那行人的时候,李四?就注意到了,用帕子的,正?是他。
看着李四?朝那群明显不好惹的人走过去,陆伯梁叔跟罗三也是懵了:不是才说,要避着这群人的吗?怎么李四?就这么大喇喇上去了?
“这位郎君,您的帕子掉了!”李四?将帕子直接递与了孟公子。
孟公子看着李四?,阴恻恻笑了笑,示意乙十将帕子接过去。
“不知道郎君如何称呼?可也是往建州去的?”李四?斗胆地问。
“我家公子……”胡爷才说了个开头,便被孟公子打?断了,“我姓孟,这位……”
“在下姓李,行四?,叫我李四?得了。”
“哦!”孟公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挑眉:“李四?,那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郑州人士,曾在郑州府衙当过一阵子差事,不过已经辞差,如今正?与几?位同僚,携家带眷来建州投靠亲人。”李四?坦言。
反正?这一日后?,他们便是不说,这孟公子怕也会将他们查上一查,还不如先说明自己?来历,给这些人卖个好,看看对方能不能因此放下戒心。
“好端端的,为?何要辞差?”
“自然?是本事小,混不下去了。”李四?自嘲地笑笑,“不知道孟公子您呢?看起来,独孟公子您一人出行吗?”
“没错,孟某京城人士,来建州……”孟公子看着胡爷一脸紧张,到建州养病一句话说到嘴边,又冷笑一声,改口,“来建州,是寻仇的。”
李四?呆了。
胡爷也呆了,一脸怒容,才要跟孟公子说什么,却被乙十叫人拖了下去。
这孟公子,是当真的还是说笑的?
“不怕跟李四?你说,我自小父母双亡,唯有一位至亲小弟相依为?命。”孟公子病恹恹的脸色愈发苍白无力,“可他来一次建州,就在此地命丧黄泉,身?为?他阿兄,自然?是要为?他报仇雪恨,斩杀真凶的。”
李四?愣了。
“所以,李四?,你觉得,我应不应该为?我唯一的小弟复仇?”孟公子挤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那脸色更为?惨淡。
李四?后?退一步:“这是你孟公子的家事,我李四?,以及我等同僚均是局外人,不好过问。”
这便是告诉这位孟公子,无论他们本来的目的为?何,这为?阿弟报仇一事是真是假,他们都不会掺和进来,只会置身?事外了,希望双方各自安好。
孟公子看着李四?,微微颔首,李四?转身?就走,待走到陆伯跟梁叔身?板,才算松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兵走险招,一身?都冒出了冷汗。
“李四?!”
“你不要命了?”
“没事没事。”
李四?觉得自己?双腿软软的,快要瘫下去,但?靠着船舷,还是站定了,将方才与孟公子的一番话说与他们听,三人彼此互觑后?,沉默片刻,均点头。
这便是,不打?算去理会这孟公子一行人了。
果然?,这日之后?,双方相安无事,四?日的路程很短,大商船很快便抵达了建州。
眼看着船只停靠在建州海港了,一程无事,确定平安,李四?与陆伯梁叔等人心头大石放下,欢欢喜喜护着众人下了海港,来不及去细细体味建州的繁华,便径直打?算在港口乘坐小船转去永昌县。
而来建州为?阿爹报仇雪恨的孟公子一行人,却是通过了港口,慢慢去往建州城内。
一路经过关卡,那外头街巷的摊贩店铺都在积极吆喝:
“卖蛎饼哟,客官们,咱们家的蛎饼可是建州第一好吃的哟,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哟!”
“面线汤,卢家面线汤,吃一口,鲜十口。”
“烧仙草咧,何家烧仙草,又甜又好吃的何家烧仙草,快来买呀诸位客官,消暑又解渴啊!”
“客官,您可听说过本地正?宗的土笋冻?”
……